刘番茄端着篓子出门往缸里倒。
装满鸡肉的篓子有点沉,灶台又太高,刘番茄一个人哪怕穿了高级装备也有点吃力。
人群中的胡铁蛋连忙招呼上几名体格还算壮实的小伙子过来帮忙。
由于这次没有村长家的鸡全靠刘番茄一人供应,所以他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大缸再次填满。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肥鸡锅了。
锅里每一块都是上好的鸡肉。
漫天飘飞的肉香将前两缸的余味统统盖了过去。
没人在意他那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为什么可以装下这么多鸡肉。
人们只在乎这第三缸的鸡肉汤什么时候能烧开。
许多人的目光不断在大缸和傻站着的村长一众之间游弋,口中有意无意地嘟囔着:“什么时候开啊,什么时候滚啊,什么时候滚开啊。。”
那几名抬篓子抬鸡肉的壮硕小伙在胡铁蛋的带领下给刘番茄帮忙。
完事后人人都分到了一只整鸡。
几人抱着鸡都乐傻了。
汗都顾不上擦就要往外跑,有些回家的路线被村长等人给挡着了,小伙们忍不住调侃地喊:“村长您让让呗?实在不行您回家休息去吧?毕竟年纪大了。”
这话说的。
知道的人是在说让路的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说让位的事呢。
村长愁眉苦脸。
催促着王树丫给刘番茄道歉。
王树丫还是不情愿。
钱二驴凑到她身边轻声提醒道:“王姐,别忘了计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姑且让他得意一时,回头有他好受的!”
王树丫想了想。
点点头。
这一幕恰好落入刘番茄的眼中,使得刘番茄若有所思地晃着脑袋。
半晌。
王树丫总算委屈巴巴地走到刘叔刘婶两人跟前,端端正正跪下来磕头:“大根叔,我错了,不该冤枉你们偷鸡,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刘叔刘婶尽管心里还有气,却不敢真让村长家的人给自己磕头,忙不迭躲开把人扶起,目光却是投向了刘番茄等他做决定。
短短半天,夫妻俩已经对这侄子服气,下意识地遵循他的意见。
刘番茄看了看王树丫。
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后仿佛是个狗头军师的钱二驴。
略一琢磨。
开口试探道:“不是说不用你道歉了嘛!别回头又耍无赖非说我们逼你磕头那可真难看!”
王树丫撇嘴站着,一脸不屑。
后头的钱二驴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肘暗示。
王树丫这才收好表情低着头看似诚恳地说:“不会的,我真知道错了,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以后不会了。”
刘番茄看到了钱二驴的动作,心底有了数。
想了想。
对钱二驴说:“差点忘了还有你,空口白话冤枉我叔没打到猎物这事怎么说?”
这话听得村长家的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王树丫和钱二驴,他们知道其他的事有可能是冤枉的,可刘大根没打到猎物这事真不是瞎说。
那是真没有啊!
钱二驴纳闷极了,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小刘哥,这个好像不是我冤枉的吧,昨天我亲眼所见大根叔。。”
“你亲眼所见那是你的事。”刘番茄直接打断他的话,冷笑道:“我这边胡铁蛋还亲自听到富户们说给王树丫借鸡呢,那王树丫是怎么说的?她说除非让富户当面来说,否则就是瞎编血口喷人哦?你说你亲眼所见有用吗?”
钱二驴傻眼。
王树丫震惊。
这啥意思?当初她那明显是硬赖啊,现在这刘家小娃拿这话出来说,也准备硬赖了?
好家伙!
刚刚这人讲道理,自己一伙都没赢过他。
现在要开始赖那还得了???
王钱两人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他们不怕对手有文化,就怕跟他们一样乱放大。
结果。
刘番茄果然开始以牙还牙开始赖了:“按照王树丫的逻辑,亲眼所见没用,必须得让证据亲自到场作证。”
“你钱二驴说我叔没打到猎物,那就让猎物亲自到场作证,证明那山里的山鸡祖祖辈辈兄弟姐妹统统健在,没有任何一只被我叔猎回家。”
“否则就是血口喷人空口白话栽赃陷害!”
他笑容古怪地盯着钱二驴:“我很想看看,为了两斤米陷害师父的人会挨多少板子!”
这一番话说完。
钱二驴直接跪下了,王树丫都不是对手,他哪受得了这个。
当即哭丧着脸狠扇自己耳光哀嚎:“小刘哥饶命!真闹到县衙我这舌头肯定保不住!小刘哥饶命啊!”
嚎了两嗓子。
见刘番茄不为所动。
连忙又跪着爬到刘大根脚边哭嚎:“大根叔,我真是饿昏了头才干出这种糊涂事,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念在这些年我鞍前马后伺候您,帮我劝劝小刘哥吧,求您了!”
刘大根看钱二驴哭得眼泪鼻涕齐出,终究师徒一场心里有点不落忍,扭头看向刘番茄道:“孩儿,要不算了吧?毕竟俺也没真挨板子。”
刘番茄听到刘大根这么说,点了点头:“既然我叔求情,那就不见官了。”
正当对面王树丫等人面色一喜。
就听刘番茄接着说道:“这样吧,最开始是王树丫提出的打五十大板,那就由王树丫代劳,去村祠堂对钱二驴打五十大板,小惩大诫,打完这事就算过去了。”
王树丫:???
钱二驴:!!!
五十大板!
以钱二驴那副骨瘦如柴的身板,打完事过去但命也没了。
而且还是要王树丫亲自动手打板。
这就是逼着她亲手送钱二驴上路。
话音落下。
连同围观吃鸡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老村长的脸色更是一片铁青,难看得像刚奔了丧。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贪心默许儿媳过来闹事。
要不是这样,今天也就没这些破事了。
感受到王树丫和钱二驴投过来的求救目光,老村长心底一阵烦躁。
皱着眉头犹豫了一阵。
竟然丢下王钱二人,直接带着人走了!
这破事爱谁谁,反正他不想再管了。
看到这一幕,王树丫错愕,钱二驴傻眼。
两人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助与无措。
刘叔和刘婶也有点麻爪。
刘婶望着村长愤然离去的身影,抓着刘叔的胳膊担忧地问:“当家的,你不是说孩儿打算留一线好相见吗?这线到底有没有留出来啊?”
刘叔咋舌,半天蹦不出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