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徐竟骁突然转移了话题,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周嘉清的脸颊,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仿佛是在宣告某种不容置疑的誓言,“我徐竟骁,此生只愿与你周嘉清共度,绝不纳妾,而你,也休想与我分道扬镳。听清楚了吗?”
周嘉清微微颔首。
紧接着,他看时辰不早了,又继续说道:“我还有要事需进宫一趟,今夜可能不回来了,你一个人睡觉,可不要太过想念夫君了。”
周嘉清的心里,倏尔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以至于看着徐竟骁玩笑般的神情,都没办法轻松起来,便没有理会他的打趣,问:“这次姐姐的大婚,你有把握保护好姐姐对吗?”
徐竟骁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那动作似乎带着几分沉重。周嘉清的心,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扯住,瞬间提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心绪难平时,徐竟骁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浅笑。他轻声道:“我那是骗你的。”
周嘉清一时愣住,那双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怒地看向徐竟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徐竟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懒洋洋道:“待太子与你的姐姐缔结百年之好后,我便将我的一切全盘托出,也好让你这颗悬着的心得以安放,省得你总是为此心神不宁,日夜忧思。”
他的话语中,似乎还藏着几分笑意,像是在逗弄一只不安的小猫。
他继续道:“清儿,你私下里费了不少心思,想要探寻这其中的秘密,却始终无果,是不是都气恼了?”
周嘉清心里一动,徐竟骁这是打算要与她说清楚他的秘密了吗?
皇上对徐竟骁的态度,令她生疑;严姨口中的话以及她这个人,更是让她心中的谜团愈发深重。据她所查证的真相——老定国王妃并无什么妹妹的;而徐竟骁与太子的关系,为何被刻意隐瞒,这其中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太子与徐老爷子的关系,更是让她觉得错综复杂,仿佛是另一团乱麻,让她的思绪无法平静。
还有那夜徐竟骁的醉意,又是因何而起?她心中的疑惑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让她无法释怀。
当然,还有上一世徐竟骁在谢元赋登基那段时间的消失。那一段时光,如同一段空白的历史,让她无从追寻。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团乱麻,紧紧地纠缠在她的心头。她试图解开这团乱麻,但每一次都如同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让她无法找到出口。
尽管能揭开这些秘密的一角,让她心中有些许的慰藉。但为何在这姐姐的大婚之际,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这种不安,竟然让她无法安心享受这即将到来喜庆的时刻。
就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不祥的征兆,足以让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而有力,在胸膛中“咚咚”作响。她努力尝试深呼吸,想要平复这份莫名的慌乱,但那股不安却像沉重的铅块,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静坐。
她沉默着,任由那份复杂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她双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焦虑都捏碎在这无声的抗议中。
徐竟骁和周嘉清的话,并没有避着夏荷。此刻,徐竟骁已经离开,而周嘉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显得闷闷不乐。
夏荷误以为周嘉清是因为徐竟骁的言语而心生不满,于是她轻声劝慰道:“王妃,王爷说的那些话您不要放在心上,王爷他只是不想让您过于伤怀,才一个劲地和您开玩笑呢。”
“我知道。”
……
东宫里。
周嘉宁端坐于软榻之上,她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盘中的翡翠珠子,耳畔传来宫女的回报,关于今日消寒宴上的种种琐事。
当听到徐竟骁说:“本王此生,只愿与清儿共度,若有谁胆敢伤她分毫,或让她有丝毫不悦,休怪本王不留情面,灭了尔等满门。”这番情深意切的誓言时,周嘉宁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她自回到大安以来,始终保持着温婉端庄的形象,言行举止皆显大家闺秀之典范。然而此刻,那久违的、在外游历时的率性与洒脱,似乎随着这一笑而悄然回归。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宁儿,何事如此开怀?”太子那稍显冷峻却又不失温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他踏入东宫,目光落在周嘉宁那欢快的容颜上,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淡淡的欣慰。
周嘉宁轻轻放下手中的翡翠珠子,任由它们在盘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道:“红雨,你将王爷的话,再次为殿下复述一遍,务必原汁原味,不失分毫。”
红雨闻言,连忙低首,将方才模仿徐竟骁的话语,一五一十、生动传神地重新讲述了一遍。
太子听完,眉头微蹙,轻叹道:“若是这话传到了父皇耳中,恐怕又要引得他在背后暗自摇头,大骂竟骁‘放肆至极’了。”
周嘉宁则轻笑出声,那笑声中透着一丝调皮与无奈:“竟骁他,总是这般直接,但在大安,能有他这样真心相待,愿意护着清儿,倒是令我意外。"
“宁儿……”太子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他的目光在周嘉宁身上流转,渐渐地,那光亮仿佛被一层阴霾所遮掩。
周嘉宁看着太子在她身边坐下,悠悠然道:“皇室中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清儿能有竟骁的守护,我这颗心也算是安定了。”
随后,她微微侧过头,眸光流转,声音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赞叹:“当然,你,也是极好的。”
这几个字,虽简单,却包含了无尽的赞赏和认可。
话音刚落,齐公公已恭谨地引着皇上步入殿内,气氛瞬间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