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说不出的一阵慌乱。
这种慌乱不亚于他第一次看到秦朗跟别的女人从酒店出来。
下一秒,秦妄又拨了电话过去。
他要跟她说清楚!
说他以前都不是故意的,说他以前是犯浑,脑子坏掉了,才老欺负她。
说他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觉得她很可爱,很想跟她做朋友。
说他……不是因为愧疚这阵子才对她好。
说他喜欢她!
然而电话打过去,“嘟嘟”声响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把手机从耳旁拿到前面一来,是被拒接了。
他并不因此放弃,而是很快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她不接,他就一直打。
打到她愿意接,愿意听他的真心话为止。
然而这一次打过去,号码却直接被拉黑了。
他又尝试了微信电话,甚至还打了安向雅的电话,都处于被拉黑的状态。
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可脸上,却是面若冰霜。
为什么夏浅浅要做到这么绝?!
他以前是错了,是误会她了,也欺负她了没错。
可说到底,他还不如那天在夜宴见到的那个叫韩早早的女人过分。
他不明白,为什么夏浅浅比厌恶韩早早更厌恶自己,甚至是避之不及,像是他是什么会咬人的蛇蝎。
他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夏浅浅连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
就算是罪犯,也有改造的机会。
他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没有?
他自认脾气是差了点,可也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对夏浅浅,他能想到的,也都是一些细碎的小事。
就算是最过分的时候,也没有让她掉过一根头发。
她怎么就讨厌自己到这个程度了呢?
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无形中伤害了她吗?
不行!他必须要问清楚!
反正今晚就算不是夏浅浅这事儿,他也不可能睡得着了,索性直接飞去京都。
他的机票一直是阿苏助理订的,正打算打给他,阿苏助理的电话在这时候先进来了。
他划过接听键接通。
“喂。”
“小秦总,舒茂贵准备跑路了,我现在在带人追过去的路上。”
秦妄向来不会去记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和事,听到这个名字还觉得陌生。
还是阿苏提醒他:“就是这次铁脚架事件的主管。他知道咱们不久前去医院看了周强胜,所以心里慌了,卷走了工地的一些款,跑路了。”
秦妄清了清嗓子,找回自己的声音。
哪怕心里再烦,该办的正事儿还是要办。
“他往哪儿跑了?”
“他买了一张去地中海的船票,正在前往沪城港口的路上,我们在追。但是……不一定能追上。”
秦妄眼皮轻轻一跳。
“沪城港口?”
“是。二号码头,有一艘马上要起航开往地中海的邮轮。我是正好刚在查他的账户,看他都吞了多少,所以才看到的船票信息。但他不一定是去地中海,说不定是想在中间停靠的时候就下船。”
秦妄已经踩下油门,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吱”的一声刺耳声响。
“我这边离二号码头近,我直接赶过去,到时候在码头碰面。”
“您注意安全。”阿苏助理提醒他道:“这种打算跑路的人,都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的,保不准手上会有什么能伤人的工具。”
“我知道。”
秦妄说着,车子已经如里弦的利箭蹿了出去。
秦妄原本心里就乱成一团,正愁没处发泄,这舒茂贵就撞上来了。
路上,秦妄腾出一只手拨通了秦朗特助,罗德平的电话。
通话很快被接通,车内传出罗德平的声音。
“少爷,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罗叔,有个事要麻烦您。”
秦妄言简意赅地把舒茂贵的事情说了下,随后道:“我知道港口这块是您负责,还希望您能帮忙拦截下这艘邮轮。”
“稍等,你等我查一下,一会儿打给你。”
“好。”
秦妄声音平稳,完全看不出来他正在不要命一般的飙车。
沪城是个不夜城,哪怕到现在这个点了,路上的车子还是川流不息。
秦氏的势力范围是很大,但那仅限于华国,以及周边几个东南亚地区。
舒茂贵但凡坐上了这艘邮轮,去了欧洲那边,那秦家的手还真伸不过去。
所以他必须在国内把人给拦下!
车速提的越来越快,受肾上腺素的影响,心跳也跟着快起来。
心情在这场追逐战中,慢慢由烦躁变成亢奋。
他已经想好了,等处理了舒茂贵的事儿,他就立刻飞往京都。
很快罗德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秦妄按下方向盘上的蓝牙接听键,只听罗德平说:“阿妄,我帮你联系了……这家邮轮是欧洲那边的,咱们的人搭不上,就算搭上关系,也得一两天的时间。”
说到这,罗德平又说:“我手底下还有三十几号人,我现在让他们赶到码头去,争取在人登船前拦下来。”
秦妄听出来老罗这话有两层意思。
一层是他会派人帮他一起抓舒茂贵,但是他们跟欧洲那边的关系还没打好,如果到的时候,人已经登了船,就不能再上去抓人了。
说简单的,那就是舒茂贵上了那艘邮轮,他就不能去动,否则就是闯了别人的地盘。
秦妄已经实打实地进了秦氏集团,心里清楚秦氏集团的手具体有多长。
欧洲那边,的确他们还碰不得。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您不用派人来了,我的人也在过去的路上。”
罗叔有些不放心,提醒他:“这个姓舒的,早年进过监狱,你过去之后让你的人先上,自己不要贸然行动。”
“知道,我心里有数。”
说完,秦妄直接切断了通话。
老罗隐隐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秦朗。
秦朗刚按摩完,听到这话,脸色冷了下去。
“赶紧让你的人过去!我怕这小子今天会冲动。”
老罗不解:“少爷的脾气是有些暴,但做事一向小心稳妥,应该不会太冲动。”
“不一样。”秦朗吸了口气,说:“今天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