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选马去吧。”
她动了动马绳,先在马背上跑了跑。
五分钟后。
周霁之骑着一匹格外温顺的白马平缓地到了时娴所在的马场。
时娴拽着马绳,绕着他转了一圈。
“好眼光。”她能看出来,这匹白马,看着温顺,实力却不错。
“要先跑一跑热个身么?”她冲周霁之问道。
周霁之点点头。
要不是左腿的原因,他不会选择先热个身。
时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晃缰绳,马迅速跑动了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
一圈下来不过三分钟就跑完了。
时娴挑起了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激了起来。
有种棋逢对手的激战感。
她一直是做什么事,就会投入进去,要么不做,要么就会想做得更好。
即使是爱好也是如此。
所以,上一世,她骑马还没遇见过可过一招的对手。
周霁之一圈跑下来,浑身舒坦。
他也是喜欢骑马的。
但却不是在马场这种休闲地方练出来的。
而是在一个草原边境,做任务时,碰到了一个骑术非常厉害的老师。
学了三个月,任务圆满结束时,骑术也已经出类拔萃了。
这个老师的骑术非常野,一点也不正规,速度却非常快。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满是火药味。
周定远摸着胡子站在一边看着两人。
他旁边也是一个白言鹤发的老人,“说好了啊,我赌你孙子,我就等着看你输。”
孙利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这孙媳看着是有两把刷子,但跟霁之比我估计还差得远。”
他是看着周霁之长大的,深知这个孩子究竟有多优秀。
任何与体能相关的,周霁之天赋点都很好。
周定远也不反驳,“看就完事了,走着瞧。”
他压时娴,一方面是因为一点直觉,一方面是时娴从来不会说是跟人比什么,而这种人一旦要比,那必然是自己的拿手本领。
就通过刚刚她驯马的这两下子,就明显技术很好。
两人齐齐停住马站在了起跑线上。
大黑马似是明白了即将要发生什么,冲着白马就打了个响鼻。
时娴眼角抽了抽。
还挺给主人涨气势。
这个马场上的人察觉到了两人要赛马,纷纷都将跑道让了出来。
也都颇感兴趣地看着两人。
周霁之冲马场小哥点了点头。
马场小哥拿起一枚小旗帜挥了挥,拿起口哨。
“准备!”
“1!”
时娴感觉心跳迅速加快了起来。
这就是竞速!
“2!”
时娴微微起身,屁股不再挨着马鞍。
反观周霁之,一动不动。
“3!”
小旗帜才落下,就已被两人骑起来的风给吹了起来。
一黑一白两匹马宛若离弦之箭,在经过一番拉弓蓄势后,势不可当地向前冲。
时娴的赛马姿势非常标准,整个人稳稳地立在马背上,上半身伏下,与马背齐平。
周霁之却并不这样,之前坐在马鞍上,却有一种奇怪的韵律,随着马背起伏。
他也并不用腿动马,白马却跑得飞快。
两匹马开始时是齐头并进。
周定远遥遥看着,摸着胡子的手都紧张得顿住了。
孙利也是,一双手在身后握成了拳。
这瓶酒是他女儿出生就埋下了的,一瓶随女儿出嫁送走了,一瓶一直留着。
实在是不想就这么输给周老狐狸。
但他赌注给得太吸引他,让他没办法拒绝。
一分钟后,两匹马渐渐拉来差距。
马道转弯,时娴明显更会处理这种弯道。
大黑马的身形几乎贴地,拐得很快。
白马就要谦逊一筹,落后了半个马身。
时娴提起的心落下了一些。
弯道一共有四个,加起来就能领先他两个马身。
她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
周霁之全神贯注地看着跑道,没有留意到她的笑。
他得专心致志。
因为提升马的速度的诀窍在后半程,马的爆发力是有限的,没办法一起跑就直接爆发。
毕竟不是专业的赛马。
所以他得让马适应一会,再开始加速。
直道上,两马的速度齐同,第二个弯道,时娴直接领先了一个马身。
周定远手动了动,顺着胡子下来。
“唉,可惜了,看开点啊老孙。”他笑眯眯地看着孙利。
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孙利冷哼一声,“急什么,还有一半呢。”
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丝汗珠。
时娴听着马道外围着的人对她的欢呼声,心中止不住地开心。
她也没想到,赢了周霁之会让她这么高兴。
第三个弯道,时娴唇角带着笑,仍是一次帅气的秀技。
但,周霁之微微起了身,白马速度随着他起身,迅速提了起来。
这个弯道周霁之侧身倒在白马远离地面的一侧,动作难度极高,一个不小心就会马摔人倒。
时娴唇角的笑还没收,就看着周霁之从身边窜了出去。
原本领先的一个马身迅速被拉回,过了弯道后,周霁之已领先了她一个半马身。
一段直道下来,周霁之甚至将一个半马身的距离拉大到了两个马身。
时娴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心里更是急迫。
她更快速地动着缰绳,催促着大黑马的速度。
却怎么也追不上周霁之。
最后一个弯道,周霁之身子向后仰,对着身后的时娴比了个飞吻。
最后这个弯道过完后,终点已近在咫尺。
此时两人差开了两个半马身。
周霁之没再等,直接冲破了终点线。
半分钟后,时娴也冲过了终点线。
周定远一脸枯败地看着终点线的两人。
他,他收藏的一块绝世好玉。
这就没了。
孙利一双眼笑成了一条缝,他朗声大笑,一边还拍着周定远的肩膀。
“输了你大半辈子,终于让我赢一次。好好好!”
“还是霁之好!”
周定远僵了好久,才将目光收回来。
“给你给你,下次我肯定再赢过来!”
周霁之才不管这些,他一个帅气的起身,直接从白马身上调到了大黑马上面。
马鞍只有一个,他就坐在马背上,一手环住了时娴的腰。
“媳妇,怎么样?”他抬起手擦去时娴额头上的汗。
时娴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