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许夜里是被热醒的,要不是开了窗户,有着丝丝凉意,她都觉得自己要被热晕了。
睁开眼就看见杜婉正坐在床上,不停给几人扇风。
“娘。”她小声喊了一句,生怕吓着杜婉。
“是不是太热了?喝点水。”
杜婉将床边柜子上的碗递给林许,许是太热了,她一口气就将碗里的水喝完了。
“娘,这个天还得热多久呀?”
“桂花村的夏天长,估摸着还得有月余,至少得庄稼收了以后才会凉下来。”
杜婉一边给孩子们扇风,也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直到困意袭来,才又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林许就爬起来了。
兴许是昨晚太热了,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硝石制冰,后半夜她竟然想了硝石的提炼方法。
只需要用水浸泡,滤出杂质,然后将过滤后的液体大火熬煮之后就可以得到硝石结晶了。
这之后她就可以用硝石制冰了。
说干就干,将昨日带回的一包白色粉末全都倒进装了水的木桶里,搅拌均匀,用一块干净的白布过滤出液体……
很快,看着陶罐里大半罐白皙的硝石结晶,林许嘴角扬起了笑意。
她真的提取出硝石了。
她立马就找出了一个大盆和两个平时喝水的竹筒,做起了实验。
只要成功了,这个硝石是可以循环利用的,到时候她再到岩洞里多弄点白色粉末回来,室内用上冰块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哈……”
林许开心地大笑,原地跳圈。
正抱着安安喂奶的杜婉,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许许,你在干嘛?笑得这么开心。”
“娘,等一会儿,在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我笑什么了。”
林许近日越来越活泼了,看着如此开朗的女儿,杜婉漂亮的眉眼弯了弯。
她的女儿会对她卖关子了。
不一会儿,林许摸着逐渐冰凉的小竹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高兴的说了一句“成了”。
等待的片刻之后,捞出竹筒,揭开盖子,感受着丝丝凉意传来,里面的水全都冻成了冰。
林许激动的说道:“娘,你快过来看。”
她将竹筒里的冰块倒进碗里,晶莹剔透的冰块吸引了杜的注意力。
“许许,你做的这难不成是冰?”
杜婉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只见过一次冰,所以印象深刻。
林许眸子里满是笑意,“是啊,娘,这是冰块。”
“许许,你还有什么是娘不知道的?”杜婉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若说之前做吃食林许说是跟白发爷爷和镇上的大厨学的,可今日这制冰之术,不是任何人都会的,就她知道的,冰块都是富贵人家才能用得上的。
“这些都是白胡子爷爷告诉我的,旁人做不到制冰之术是因为找不到硝石而已。硝石在古籍上的记录很少,而且制作很大的冰块需要消耗大量的硝石……”林许胡乱找了一个借口,她就知道拿出硝石制冰的办法会引起怀疑。
杜婉垂头沉思片刻,“许许,这事可别随意告诉他人。毕竟拥有这样简单的制冰之法,肯定会招来别有用心的人,我们自己用用就行了。回头也得给双胞胎交代一声。”
林许点头,“娘,我知道。这个法子我早就知道了,要不是夜里实在太热了,你每夜还要给我们扇风,都休息不好。女儿也不敢冒险拿出来。”
至此,林许不知白胡子爷爷在杜婉心里已经成了神明的存在,或许这就是老天对他们一家人的恩赐。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双胞胎也醒了,一家人洗漱完就往新房子的地基去了。
“姐姐,我好像看到爷爷了?”
巧巧晃了晃林许的手,指向只看得见大概形状的凉棚。
林许眯了眯眼,“巧巧,你是不是看错了。那么远你也能看清?”
巧巧笃定道:“姐姐,那就是爷爷。”
“太远了,等会儿走近就能看清了。”林许解释。
不一会儿,等她看清凉棚的时候,也一并看到了凉棚里正在烧水的林大富。
“果然是爷爷!”
小孩子的视力果然是要更好一些,林许在心里感叹。
林大富一转身也看见了她们,他急忙走出来迎接几人。
走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站在凉棚外面。
“长祥家的,我……”他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林许捏了捏双胞胎的手。
下一秒,双胞胎放开她的手,“爷爷,爷爷,你来了。”
俩人一左一右,拉着他走进了凉棚。
有了双胞胎的帮忙,母女俩也很默契的开始准备早餐。
昨日林许做的面条得到了一致好评,今日也被双胞胎央求着继续做面条。
不过昨日时间匆忙,所以做得很简单。
今日林许将昨晚熬出来的油渣也带来了,待会儿放点调料炒一炒,就可以做卤子了。
“你们今日也来这么早?”
周婶将一早摘的油麦菜放在桌上,然后靠近杜婉,悄声说道:“你公公这是真的转性的?他地里的活真不干了?”
杜婉摇头,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虽然昨天中午他已经表明了自己态度,今日也来的很早,可一个人怎么可能转变得如此之快,她也有些不相信。
“呀,今早这是吃面条呀?”朱常贵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正在洗菜的林许仰头看他,“常贵叔,你不是应该在家休息吗?”
朱常贵挠了挠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不是一天吃不到你们做的饭菜,这胃不舒服。”
林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了,叔,你快过去坐着,一会儿我就先给你煮一碗。保证你吃了,胃里舒舒服服的。”
“那行,我就过去坐着了啊。”
朱常贵看着桌子上的油渣,不舍地转身。
他看向林大富的眸子里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就是来保护她们的,只不过是顺便吃顿早餐而已。
“常贵叔,你的面条好了,请享用。”
看着碗里铺满了炒得焦黄酥脆的猪油渣,在葱花和蒜末的点缀下,他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