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车上下来十几个保镖,围在车前,和霍祁琛的人分庭抗礼。
莫亦解开安全带,“我先下去看看。”
老简见状,“怎么不走了,姑娘。不去见小沫了吗?”
“堵车了,我们先等等。”简沫握紧老简的手,以示安抚。
前方莫亦下了车,不知道交谈了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
片刻,莫亦走回来说:“周良歧的人,他点名要见你。”
简沫蹙眉,“我不见。”
“他说……”莫亦很为难,“如果你不见,简为名的病情自负。”
这话说得很微妙,简沫顿时就紧张起来,“事已至此,他竟然还敢用老简来威胁我!”
“他还说,现在江城风声正紧,你不用担心有危险。”
简沫想也是,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霍祁琛的人,周良岐没胆子直接动手,他要的也不是她。
“我下去。”
简沫安抚了老简两句,推开车门,她脚踩高跟鞋,一步步走到周良歧的车前,他倒是始终如一专情,还是宾利。
她居高临下看着车内的他。
周良岐亲手推开车门,脸上驾着幅墨镜,“请。”
简沫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坐上去,“有事就说。”
“老简出院了,我来恭喜你。”周良岐一边说,一边倒了杯红酒,晃了晃,放在她面前,“看来拿到检查报告了,能证明我没有虐待他吧。”
简沫盯着他,“畜生。”
周良岐表情不变,“我善待你父亲两年,怎么也算是替你尽到了赡养义务,怎么骂我。”
“畜生不如。”
他竟然好意思说这话,她情绪激动,“要不是你,老简怎么可能老年痴呆。”
周良岐没接这句话,他示意她面前的那杯红酒,“霍祁琛好本事,说个话的功夫就能把人带走,看来你已经原谅他了。”
简沫始终不喝,“你们是一丘之貉,以后如果想折磨我,怎么样都行,但别把我的家人带进去,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别人无辜,简为名可不无辜。”周良岐高声。
“你什么意思!”
“华哥的姐姐,当初可是死在了你父亲的手术台上!”
这句话信息量巨大,简沫当即反驳,“注意你的言辞,我看过报告了,在场医生都尽力了,包括老简,他从来都不是草菅人命的医生!”
“也许他确实不错,但是在当事人眼里呢。”
“……”简沫静下来。
是啊,华哥,那是他姐姐,他免不了把恨意转移到医生身上,可老简有什么错,要被这样报复!
“是华哥指使你这么做的,你他妈,走狗。”
周良岐仍由她骂,“喝了吧,降降火气。”
简沫隐忍再三,还是没碰酒杯,“不骂了,怕你爽。”
周良岐挑眉。
“你今天把我截停,就为了听我骂你?”
“当然不是,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周良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张照片,上面赫然是老简!
照片上,他正在吃药,看不清是什么药。
“你什么意思?”
老简被霍祁琛带出来之后,周良岐没有一点动作,也似乎根本不着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提醒你,这杯酒再不喝,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给你喝了。”
周良岐嘴角挂着痞笑,这几年的风霜历练让他褪去了曾经的风流气。
简沫没办法,只能握住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烧喉,她眼都没眨,“可以说了吗?”
周良岐将她这样尽收眼底,有些意外,“看来这两年,你真的成长不少。”
“我还是那句话,把周立博带出来。”
“凭什么?”简沫不理解,老简都被救出来了,他手上应该没有资本了才对,凭什么还能提要求。
“医院应该查不出来,你父亲中毒了。”
“……”如同晴空霹雳,简沫愣在原地,下一秒,她猛地抓住周良岐的衣领,咬牙切齿,“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他双手举过耳朵,不紧不慢说:“让他磕了点药罢了,这种毒只有这个圈子里的人才知道,不过你别担心,毒性不大,只是如果吃不到药,会心痒难耐,直到发狂晕倒。”
他每说一个字,简沫就恨不得杀了他。
“从我那里带走,再到今天出院,刚好三天,差不多该发作了。”
她眼里流泻出绝望。
周良岐却很迷恋她这副模样,尤其是红酒香萦绕的味道。
“所以说,其实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霍祁琛根本没考虑你父亲的安危。”
“难怪你不着急……原来留有后手,就是为了威胁我。”
原来是计中计。
他说话犹如毒蛇吐信,“跟你一样,我一定要救出我父亲,你同样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煎熬,应该能懂我,简沫,我们才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不是吗?”
周良岐说着说着笑了。
这人简直疯了。
简沫嫌恶松开他,冷静了一下情绪才开口:“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我说过了,接近霍祁琛,从他嘴里套出消息。”周良岐整理衣领,“这些年他心思缜密,周立博不知道被换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只能从你身上找切入口了。”
“你都找不到我就能套出消息吗,霍祁琛不会信我。”
“信不信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周良岐重新打开车门,“我对你的魅力很有信心。”
简沫是真的恨不得杀了他。
“如果你不信,可以回去看一下你父亲药瘾犯了的状态,相信到那个时候,你会为我做事的。”
她单手握拳,指甲陷进了肉里。
“你会有报应的。”
周良岐不置可否。
简沫带着一腔怒气下了车,刀疤站在为首的保镖里,见了她笑着招手,“兄弟们,跟嫂子说再见!”
她瞪了他一眼。
身后却是鸣笛声加洪亮整齐的嗓音,“嫂子慢走!”
莫亦等候良久,“怎么样,周良岐说什么了?”
简沫直奔后座,老简还好好坐在那里,跟小孩一样玩着手指,见到她回来,乐呵呵地:“姑娘,我们能走了不。”
他的笑容纯真如孩童,简沫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