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都被周良岐调遣盯着海面了,这边防卫倒是没有那么严谨,加上正是换岗时间,只有尽头一个打瞌睡的保镖。
简沫轻手轻脚走过去,神经绷紧,在快靠近的时候,保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正要回头,就被简沫举着电击棒电晕,倒下之前一脸的不可思议。
“得罪了。”简沫轻声,然后用尽全力将他拉进厕所,扒了他身上的外套穿上。
对讲机传来声音:“老八,帮我叫一下老二,我叫不到他,余小姐想吃荔枝,让他取了送来。”
简沫换衣服的动作停了停,然后捡起那对讲机,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压低声音:“马上。”
荔枝放在冷库,倒是不难找,简沫一路蒙着脸,小心翼翼找到了地方,凭着记忆找到了余佳芝的房间。
方才她跟周良岐说,听到一声巨响,走廊尽头刚好有一块掉落的木板,简沫分析着,应该是霍祁琛搞的鬼。她往前走,看到几个保镖站在一间房间外。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简沫没敢抬头,只是将荔枝往前送,那人了然,“你不是老二。”
简沫的声音故作深沉,“二哥被别的事绊住了,让我来。”
“事真多,进去吧。”那人打开门,把简沫推了进去。
她踉跄几步,进入余佳芝的闺房,外头风声鹤唳,这里倒是温柔缱绻,一个女人躺在窗上,长腿荒诞,看着外头的海域。
在打电话,“爹地啊,殷桥在,我会出什么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她在跟她父亲打电话。
“这点事还能让您急得睡不着?明天我就回来了,嗯……他对我很好。”
“爹地,我很喜欢他,你要是让我联姻,不如让我嫁给他。”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电话挂断。
余佳芝这才注意到简沫,但注意点在她手上的荔枝上,“过来。”
简沫低头走近。
“把壳剥了。”
“……”还真是大小姐,简沫取出一颗荔枝,剥好送入余佳芝嘴边,她张唇咬下,笑容倒是天真。
“不好意思啊,如果不是不让带佣人,也不用麻烦你们。”
是个有礼貌的大小姐。
简沫暗自清嗓,沉声,“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余佳芝看了她一眼,“我在殷桥身边没见过你,你是哪里的。”
“守冰库的,哪有资格跟在殷总身边。”
“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有能力,一定能被殷桥重用。”
这大小姐还挺会安慰人。
简沫一颗一颗剥着,余佳芝吃不腻,看着海面继续问:“你见过殷桥吗,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简沫心里咯噔一下,“有幸见过几次,殷总……殷总他……他是个很有能力和野心的男人。”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余佳芝失笑,“他确实是。”
她年纪大概跟自己齐平,却依然保有天真热切,简沫不知怎么,多了句嘴,“但是对于余小姐这样的人来说,我们殷总其实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本以为余佳芝会生气,然而她只是抱膝叹气,“连你都看得出来,我父亲也这么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
简沫在心里同样也叹了口气。
“我认识他的时候,正在逃避一场相亲,被追了一路,是他碰见我把我给救了,喂,你知道一见钟情吗,我想我寻找的,就是这么一个充满野性的男人,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能接受。”
这个女人,很有胆量,也足够痴情,但两者凑在一起,必然是场悲剧。
简沫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周良岐刻意安排的接近,根本没有一丝缱绻而言。
她终于抬眸,看着余佳芝,后者也已经回神,正要继续吃下一个,却注意到她纤细的手,一愣,“你这……”
分明不是男人的手。
简沫反应比她更快,当即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枪,对着她的脑袋,眼神瞬间坚毅,“余小姐,自己下来,枪子不长眼睛,我想你也不会有勇气跳海,对吗?”
余佳芝更加惊愕的瞪着她,“你这声音,你是……”
简沫直接摘下面罩,素颜朝天,“我们见过了。”
“是你!”余佳芝捂住嘴巴,就要大声呼救,简沫直接将她从窗户上拉下来,单手钳制住她,“闭嘴!”
她带了一年多孩子,力气自然比她这个大小姐大上许多,余佳芝根本挣脱不开。
“你想干什么!外面全是殷桥的人,你一出去就会死!”
“我自己出去肯定会死,但是带着你就不一样了。”简沫拖着她一步步往外走。
“让他们开门!”
“我不会对你屈服,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助理!”
“我当然不是他的助理,余小姐,我劝你一句,离他远点,别把余生搭进去了,金玉良言,一定记住啊。”
简沫站定在门口,重复了一句:“我说让他们开门!”
余佳芝听不来这“过来人”的劝告,她咬牙切齿,“你以为自己是谁,就这么了解他吗!”
外头听到了争执的声音,试图敲门,“余小姐,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简沫盯着她。
余佳芝不得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开门。”
外头疑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本来全副武装,但在看见简沫挟持了余佳芝之后,全都愣了,“你!”
数把枪对着她。
简沫也将枪对准了余佳芝的太阳穴,“你们好好想想,用我一条命换余佳芝一条命,值不值得!”
为首的那个人脸上冒汗,他按下对讲机,“快告诉殷总!余小姐被挟持了!被简沫!”
简沫没有阻止,她只是继续往前走,“都给我往外走。”
她拖着拼命挣扎的余佳芝,一步步走到开阔的甲板上,然而精神紧绷,她的力气也有限。
简沫低下头,对余佳芝说:“你不是爱他爱到死去活来吗,不如打个赌。”
“什么……”
“赌他是不是同样在乎你。”
“这是当然!”
“那就赌。”
余佳芝脸色狐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