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央央看了一眼容王。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哼,不识货。
拿出那团黄色的东西以后,她就慢吞吞的想要展开。
但她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晏舟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头,半晌后,终于忍不下去,一把就给她抢了过来,直接摊平。
然后他就愣住了。
这……
这是一张空白的符纸吗?
【大胆奴才,竟然敢碰本宫东西!!来人,赐死!he……】
晏舟眼神一紧,抬手“啪”的一下就“呼”在了沈央央撅起的小嘴上。
哼,还想冲他吐口水,做梦!
容王看的一阵牙疼,虽然晏舟也才八岁,但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给你,快点救人!”
晏舟松开手,把符纸给她递了过去。
沈央央皮肤白皙,这会儿嘴巴周围通红的巴掌印儿,清晰可见。
她却不哭不闹,拿着符纸,乖乖的坐稳了。
惹的容王都有些心疼。
“小姑娘……脾气挺好!”
沈央央哪里是脾气好,她是顾不上生气了!
在耽搁下去,这小孩非凉透不可!
她把一根嫩生生的小手指,郑重的举了起来。
就在屋内二人屏气凝神,以为她会做出什么大动作的时候。
她却把小手突然送进了嘴里,吭哧就是一口!
【啊呜!疼疼疼……妈耶……怎么会这么疼……】
沈央央的大眼睛里,当即蓄起一泡水汪汪的泪来。
扁着的小嘴巴,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手指艰难拿开,血珠就跟着冒了出来。
晏舟眉头微耸。
这小傻子,对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沈央央咬破了手指,就开始在符纸上写写画画。
很快符纸就完成!
然后屋内的人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符纸被她扔在眼前,瞬间停滞在了空中。
她抬起小手一拍。
一道金光,顺着符纸溢出,陡然钻入了晏亭的身体里。
沈央央也瞬间失力,小身体一软,就歪倒在了榻上。
“沈央央!”
晏舟立刻上前,就看到那刚刚还神采奕奕的小丫头,这会儿大眼睛里都是疲惫。
正眨巴眨巴的看着她。
还好……
“这……怎么会?”
容王也到了跟前,将那飘落的符纸捡了起来。
他刚刚清楚的看到小姑娘在纸上写了东西,可这会儿,那上面却已经空无一物。
【我身上都是气运,就借给这小孩儿一点保命吧!啊呀,我可真是个大方的好人!】
晏舟……
脸皮还是那么厚!
不过。
“皇叔,我似乎在古籍上看过这种符咒,施咒者可以将自己的寿数借给他人!”
【哎呦喂,这暴君怎么比老神棍还能骗人?】
沈央央被晏舟的口出狂言给吓了一跳。
寿数和气运可不是一个东西!
而且,她的寿数,她就算想借,普通凡人也是受不起的!
怎么能忽悠人呢?
沈央央抓了抓头发!
很是不齿这种行径!
然而,容王却是信了。
他满眼的感动,对着沈央央又深深一揖。
“多谢姑娘!从此以后,我们容王府欠你一个恩情!”
说着,容王解下了腰间常年戴的令牌。
沈央央已经被晏舟扶着坐了起来。
看着被塞到自己怀里的令牌。
她难以置信,摸了又摸,然后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胖大叔!
【铁的呀,这胖叔叔好穷哦!算了,虽然不值什么钱,可也是胖叔叔的一片心意,我还是装成喜欢的样子收下吧!】
沈央央努力的露出八颗小乳牙,然后当着容王的面,十分珍重的把令牌塞到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容王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晏舟却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小傻子知不知道这令牌的分量?
有了这个令牌,形同手握天下粮仓!
【唉,好可惜丫!有了我的气运也没有用,这小孩儿本就不该存在,他早晚都是要死哒!】
沈央央看着陷入沉睡的孩子,摇了摇头。
什么叫本就不该存在?
晏舟立刻警惕起来。
【借命所生。如果能找到那个被借命的人,或许还能有救!】
沈央央看着脑书里的介绍,却并有没什么感觉。
她能做什么?
她才三岁!
沈央央正准备爬到被子上睡觉,却被一把抓住了脚踝。
晏舟死死的按住了她,不让她跑。
转头对着容王道:“皇叔,我看那古籍上还有说,就算借了寿数,也只能暂时保命,并未度死劫!或许,想要晏亭平安长大,还需其他法子!”
沈央央满脸嫌弃的看着抓着自己的暴君。
【这看的什么盗版书?傻子才会相信你!】
“竟然如此?”容王脸上神色瞬间又变得的凝重起来,当即目光殷切的看向沈央央。
“不知小姑娘可否给本王指一条明路?”
沈央央:……
这都行?
不过她还是盘腿坐好了。
既然这小孩子的父母想救他,那他或许还命不该绝!
“你……”沈央央吃力的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艰难的字。
她又抬起小手,指了指面前的胖大叔。
“女……女儿!”
容王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沈央央话里的意思。
他当即破涕为笑。
“我?女儿?你的意思是我女儿能救亭儿?哈哈哈,小姑娘,你搞错了,本王没有女儿!”
被怀疑了,沈央央当即气的嘴巴一鼓,抱起了手臂,气呼呼的扭过了身去!
“就……就是……”
【哼,爱信不信!】
容王却在此时无奈摇头。
或许这孩子真的是大晋的福星,她也确实是救了亭儿。
可,她毕竟才三岁,说的话自然不能尽信。
容王正要去抱起晏亭,准备告辞。
却被一旁的晏舟拉住了手臂。
“皇叔,你确实有个女儿!”
容王这次整个都僵住了。
这小丫头童言无忌也就算了,怎么自来聪慧的晏舟,也跟着犯了糊涂?
“本王有没有女儿自己还不……”
“皇叔,您先别急着反驳。我虽然年幼,却也记得,您王府确实出过一个堂姐,我还曾在宫宴上与她见过一面!她好像……夭折了。那时您自请外放,并不在京都。”
容王眼神一阵颤动,当年他与王妃成婚没有多久,就自请外放。
后来确实收到了王妃有孕的家信。
那时他也曾期待过。
只是这孩子出生以后,家信之中,就再无她的消息了。
他也因对王妃的不喜,渐渐淡忘。
后来他似乎也收到了关于那孩子夭折的消息!
养不大的孩子比比皆是。
他没有倾注感情,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
以至于若非晏舟提醒,他甚至想不起这个女儿的存在。
“央央,你是说,我女儿还活着?”
容王声音颤抖。
若那孩子活着,如今都快及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