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这似乎是……邪风所致?”
太医很不确定。
他还是第一次看有人无缘无故,脸肿成这个样子的。
看起来倒像是让人打的!
可是却一无淤血,二无击打的痕迹。
“朕知道……吸溜……知道了。下去吧……”
皇上叹了口气,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上早朝了。
瑜贵妃让人把太医带下去。
转头就眼圈通红的看着皇上,“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她抬手就摸了一把。
皇上当即嚎叫出声:
“嗷……哎呦,疼……别碰!”
瑜贵妃嘴一扁,眼泪说来就来。
“皇上这样,臣妾心疼,倒不如这邪风是在臣妾身上呢!”
皇上本就脸疼。
以前觉得贵妃这样是温柔小意,这会儿却突然觉得聒噪无比。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的拍了拍她的手。
“朕无事……吸溜……别哭了!”
瑜贵妃仍旧抽抽搭搭。
皇上却忍不住想起晚上做的那个梦!
他梦到了沈央央,那个国师断言是福星的孩子,在梦里,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这是哪门子的福星……
他又想到那孩子在揍他时说的话。
“昏庸无能!”
“是非不分!”
他是那样的吗?
还说他罚她娘……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他惹了福星,遭了报应?
还有她说他让太监扇丁氏?
那怎么可能?
丁氏可是官眷,他亲自封的诰命,他就是直接将她赐死,也不可能让人打她的脸!
皇上想到了什么,目光不禁落在了身旁哭哭啼啼的瑜贵妃身上。
“爱妃,丁氏被太监乱用私刑,你可知道?”
瑜贵妃抽噎的动作,猛地一凝。
片刻后才抬起一双泪眼,看向皇上,“臣妾……不知。臣妾在禁足呢,连这凤仪殿都出不去,哪里能知道哪个太监干了什么?”
这倒是!
皇上点了点头。
“瑾瑜,你先歇下吧,朕有点事……吸溜……”
这忍不住口水,实在是太有损君颜了。
皇上一边说,一边自己套上了靴子,不等瑜贵妃说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瑜贵妃悲切带泪的目光,在皇上离开以后,瞬间一收。
皇上是怎么知道送旨的太监,受了她的命令,给了丁氏一点教训?
难道,她身边也出现了叛徒不成?
“来人,召集凤仪殿所有下人,到院子里来!”
她倒要看看,是谁的狗胆这样大,连她宫里的消息,都敢外传!
……
天还不亮。
国师府就来了客人。
玄尘打了个哈欠,一头长发披散,垂在腰间,身上之着一身寝衣,姿态随意慵懒宛若少年。
“圣上来此,是有何事?”
他开门见山。
不过,在看到皇上那张肿若猪头的脸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那糟心的徒儿啊!
若不是他一早就给了她一个福星的定位!
这会恐怕皇上恐怕已经把她当成妖孽,派人烧死了!
“朕昨晚……吸溜……”
玄尘皱眉,抬手,制止了皇上说话。
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个瓷瓶丢给了皇上随行的太监。
“给皇上涂上说话!”
那是一瓶药膏。
太监依言小心给皇上涂在了肿胀的位置上。
这药膏果然有奇效,才刚刚涂上,就立刻沁凉无比,虽然没有消肿,但是皇上却觉得轻松了不少。
连说话也跟着利索了。
他赶忙把昨晚的梦,一五一十的跟国师说了一遍。
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国师,这……沈央央真能护佑大晋吗?”
国师一挑眉,那双悲悯的眼睛,沉静的好似一汪深潭。
“皇上若是不信,又为何来问我?”
皇上一怔。
他哪里会不相信国师!
这么多年,他不老不死,所说预言都已成真!
在百姓的心里,他就是神仙般的存在!
他虽是皇上,却也一直打心底里信服他!
“朕自是相信国师!只是君无戏言,从古至今,断没有收回圣旨的道理。可如今,朕又惹怒了福星,朕当真不知……”
“皇上!”国师实在困乏,懒洋洋的打断了他的没完没了的废话,“您是这天下的君主,这罚赏如何说,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说完,国师又打了个哈欠。
并不顾皇上在此,站起身就朝屋里走去。
独留下厅内的皇上陷入了沉思。
……
当天,凤仪殿拖出去了几具血淋淋的尸体。
而皇上身边一个传旨的公公,也被赐死。
听说是违抗圣旨,九族全被抄尽。
皇上没有上早朝,却独独留下了沈二将军的大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文官。
就在所有人以为,沈家的大房也要被圣上重用的时候。
沈老大就被抬着出了宫。
听闻是因为渎职,触怒了皇上,打了二十大板。
人直接当场给打晕了。
丁氏知道这些的时候,手腕已经写的红肿了。
国公夫人前来见她,她都没时间招待。
一边写着,一边与她说话。
“对不住,姐姐,我得赶快些,央央的生辰马上就到了,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她回来的第一个生辰。”
国公夫人心疼的看着她手腕。
这都是什么事?
“好妹妹!别写了!”国公夫人起身来到了丁氏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臂。
丁氏有些无奈,“那我晚些再继续写!”
国公夫人却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写了,这么多,你自己一个人哪里写的完?不若找几个认得字的下人,一起写好了。”
丁氏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她赶忙拨开了国公夫人的手,神色郑重,“姐姐不可,这是圣旨!”
圣旨自然是不可以违抗的!
不然国公夫人也就不用来这一次了。
她叹了口气,俯身在她耳边,“妹妹以为,若不是那位的意思,姐姐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吗?”
丁氏瞬间就懂了国公夫人的意思,诧异的看向她。
国公夫人点了点头。
算是确认了她心中的疑惑。
“那位,”国公夫人指了指天,“还是头一次,托了皇后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