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贵妃的膝盖,很快就氤氲出了一片血迹。
皇上神色一慌,上前就扶住了她的手臂。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瑜贵妃眼里泪光盈盈,垂着身子,不肯起来。
“不,皇上若是不原谅臣妾,臣妾就不起来!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因为辞儿埋怨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您原谅臣妾!”
见她如此,皇上哪里还能再生气!
这可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成婚之前,他们就有书信来往多年。
虽然那些年他们未曾见面,可他却仍旧记得,那时她字里行间的气魄与胆识。
虽然成婚后,他发现她似乎与他想的不太一样。
但他仍旧按照两人的抱负,重文重武,开设了女子科考,提升了女子的地位。
只是这十几年过去了,收效仍旧甚微。
“快起来吧,朕何时怪过你!”
皇上有些无奈。
瑜贵妃这才破涕为笑,由着他扶着坐到了榻上。
皇上等她坐稳,才又沉声开口,“瑾瑜,你同朕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想害死皇后?”
他虽然纵容她,却也不能全然不顾及皇后。
瑜贵妃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转而就变成了委屈的神色,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皇后又是一阵心揪的疼。
“别哭,你有什么委屈同朕说就是。朕还会不为你做主吗?你为何非要……”
“臣妾没有!”瑜贵妃抬起头,眼里都是被爱人误会的伤痛。
“臣妾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害死皇后啊!”
“臣妾只是怕!”
皇上怜惜的伸手给她去擦眼泪,说话间已经不自觉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你怕什么,有朕在呢!”
瑜贵妃却别过脸去,躲开了他的手。
“臣妾怕娘家势微,如今能依仗的也不过是皇上的宠爱,若哪日没有了,臣妾与辞儿还不得被皇后挤兑死。臣妾不过是想让皇后就这么病着就好,仅此而已。”
皇上眉眼松了松,似是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
他爱的女人,绝不可能是个毒妇!
感觉到皇上的变化,瑜贵妃立刻更加委屈的抽噎了一声,扭头娇嗔的看向皇上。
“我若是真做了那样的事情,皇后的娘家人还不得把我吃了!我有那么蠢吗?还是说,我在皇上心里,就是这么愚蠢,又蛇蝎心肠的女人?”
皇上被问的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不会。”
“哼!”
瑜贵妃噘着嘴,扭过身去。
皇上赶忙揽着她的肩头,强硬的给她按到了怀里。
“乖乖的。朕保证,就一个月,一月个以后,一切照常。”
这就是要她禁足一个月的意思了。
瑜贵妃眼珠转了转,心知这次事情的惊险。
若不是皇上袒护,事情若是闹到了前朝,就宋家那个护犊子的样子,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到时,可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那……那臣妾想你了怎么办?”
瑜贵妃扁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皇上。
温香软玉的美人,泪眼盈盈。
皇上只觉一阵情动,不由的身体就朝着怀里的人倾斜了过去。
“朕会偷偷的来看你!”
“哎呀,讨厌!”
烛火熄灭,殿内一片旖旎。
……
翌日,琼华宫。
晏舟陪着皇后娘娘用早膳。
“瑜贵妃被刁奴唆使,以下犯上,禁足一个月。呵!”
皇后看过了圣旨,随手就丢到了一旁。
这男人果真没让她失望!
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无底线!
若不是她的家族已经被严重忌惮。
只怕行差踏错,引来全族灾难,此事怎么可能草草结束?
“母亲,不急。”
晏舟抬起头,缓缓说道。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皇后深吸一口气,才目光温柔的看向儿子。
“只是委屈你了。”
晏舟摇摇头,并不介意。
没什么好委屈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母子二人正吃着饭,晏舟近身伺候的小太监进来低声禀报。
“启禀二殿下,今儿一早,国师府门打开,下人们抬了一箱箱的东西,说是要——”
小太监顿了顿,才道:“要送去给国师的亲传弟子。”
皇后母子齐齐一怔,对视一眼。
国师何时认了弟子了?
要知道,当年瑜贵妃的大皇子出生的时候,皇上还曾求过国师,收他为徒。
可却被国师直截了当的用资质平平给拒绝了!
半点面子也没给皇上留!
如今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认徒,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有这样的造化了。
“知道是谁吗?”皇后低声问道。
太监摇了摇头,“奴才不知。不过,听宫外人来报,看方向是沈将军的府邸。”
沈家?
皇后和晏舟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若是那孩子,那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
沈央央困的厉害。
好不容易学会了握笔,结果又画了一晚上的符。
天亮了,那老神棍还不让她走。
“好徒儿,在家等着,为师给你准备了惊喜!”
沈央央很怀疑,掏遍全身口袋只掏出几个铜板的老神棍,能给出什么惊喜来。
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醒来以后,翻了个身,就继续睡着了。
直到门房来报,国师府来人了。
“来人做什么?”
丁氏很是奇怪,她可不记得将军和国师,有什么交情。
门房喜气洋洋,“说是国师认了咱们府上的小姐,做亲传弟子,来上门送见面礼呢!那一担担的箱子,如今都堆在了正房了。二夫人,您要过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