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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人为瘟疫

    她点点头,却再次婉拒:“夫人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帮忙,但伺候的丫鬟就不用了,我一个人比较习惯!”

    恰好这时又有人进来了,趁着池挽秋没再说什么,穆卿绾低头转身告退。

    等出了门口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直到走得远了,才敢呼出一口浊气。

    她从小只和母亲在院子里住着,很少见外人,连说话都是三岁才学会的。

    见到有陌生人,哪怕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也有些无措和不安。

    出了驿站后,她回到了林家。

    除了这里她也没地方可去。

    穆卿绾踌躇了一阵才敢进去。

    看着曾经和母亲一起种下的菜园子,她还是不敢相信亲人已经离世的事实。

    其实她们在林家根本就是自生自灭,特别是母亲在嫁过来一年后就失宠了,母女俩的日子更是艰难。

    穆家没落前曾是书画世家,为了赚些银子,母亲平时会帮人画小像。

    穆卿绾翻着母亲留下的那些画作,脑中清晰的记起当时的情景。

    墨笔丹青,每一幅都勾画细腻。

    可惜,自己没有继承母亲的绘画天分,反而对香料情有独钟。

    翻到最后,是一张写着个陌生人名字的纸条。

    穆卿绾看着它出神,却突然想起,今天是二十九了,母亲的斋七日!

    大齐国传统,死者去世的第七日叫斋七,是魂魄投胎的最后一天。

    亲人要在这一天去坟上祭拜,否则死者心有眷恋,不肯过奈何桥。

    都怪自己高烧了几天,一时竟给忘了个干净!

    母亲的墓地在城外,她飞奔出府。

    想拦下一辆往出城方向的马车,载自己一程。

    可现在马上就要关城门了,大家都很赶时间,没有人愿意停下。

    就在她焦急时,一辆普通的马车从身旁经过。

    穆卿绾赶紧在后面追着,一边大喊着,想让马车停一停!

    她整个人很清瘦,五官小巧精致,嘴唇粉嫩丰盈。

    天色已经暗了,街上有不少往来的行人,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马车听见了她的呼声,并没有觉得她麻烦了,所以同意捎了她一段路。

    终于,穆卿绾在城门关上的最后一刻赶到,成功出了城。

    当她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来到母亲墓前时,终于是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躺在了这冷冰冰的地下,从此天人永隔。

    母女俩在林府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还算安稳。

    可一个月前,母亲突然感染了风寒。

    也请了大夫开药,但病情依旧不断加重,后来甚至开始咳血,脸上生了烂疮。

    穆卿绾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子就这么垮了。

    特别是在最后几天时,母亲口中一直念叨着“这都是罪孽”“报应”之类的话。

    而且,她的手中还一直死死攥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了那个陌生的名字!

    最后,一口血呕出,香消玉殒。

    而之后,林家人也是相同的死法。

    明显是被母亲传了什么传染病!

    穆卿绾本来以为母亲的死是场意外,可现在越想越可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是不是有人想除掉林家上下,然后利用了母亲?

    由于母亲临死前脸上生了烂疮,林府的人都害怕她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不顾穆卿绾阻拦,连夜便将她草草葬了。

    住在林家多年,穆卿绾第一次主动去找林家老爷,说母亲的死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为此还大闹了一场,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但她始终人微言轻。

    墓地周围是树林,冷飕飕的风吹过,只偶尔能听到两声野猫叫。

    穆卿绾并不觉得阴森,借着月光,将那张纸条从怀中取出。

    上面的那个名字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叫陈默。

    她又将纸条翻过来,上面印着三个大字——脂砚斋!

    穆卿绾努力回想,母亲在一个月前,突然告诉自己要出一趟远门。

    自己问她去哪时,母亲却神神秘秘地没有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是那次回来,母亲便得了风寒。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脂砚斋到底是什么地方?纸条上的人又都是些什么身份?

    城门已关,穆卿绾想回去也来不及了,就这么在墓地蜷缩着凑合了一宿。

    ...

    池挽秋收到车夫的消息,说穆卿绾是去了墓地祭拜。

    “知道了,继续派人密切监视,看她都能查到什么线索,再来报给我!”

    她一边说,一边翻看关于穆卿绾和其母亲的资料。

    穆卿绾的母亲名叫穆兰,生前是一个体面、温柔的人。

    唯一不太体面的事,就是在原配丈夫死后,带着女儿改嫁到了林家。

    据说,穆兰身边当时还有一个条件不错的追求者,曾力排众议要娶她做正妻。

    可穆兰最后却决定嫁进林家做个姨娘。

    景冬顿时感到费解,“这个穆兰是傻吗?为什么这么做啊?在一个对你百依百顺的男人和另一个妻妾成群还重利的男人之间,肯定选对自己更好的那个啊!

    池挽秋只是叹息,她也曾面对过这个问题:

    “因为一个是爱她的男人,而另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你还小,没有真正爱上一个人,到了那时,你就知道这个问题有多难选了!”

    景冬不屑,能做出这种傻事,她宁可永远不要懂。

    “那夫人为何要放她离开呢?咱们好不容易请大夫把她救回来,从那纸条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一无所知,肯定对咱们有所隐瞒,得把她抓回来啊!”

    池挽秋无奈,“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后,她活下去的意愿就不是很强烈了,要不是她觉得母亲的死反常,凭着一口气咬牙挺过来,再好的药石也救不回来了啊!”

    “而且她又不是犯人,怎么抓呢?这姑娘一看就是个胆小内向的,不爱与人沟通,对付这种不怕死的人,只能顺着毛来!”

    “不过好在她是个有主意的,看严一点就是了!也多亏她,咱们才能得知那张纸条的存在啊!”

    “去查查脂砚斋是什么地方,还有那个叫沉默的人!”

    景冬点头,立刻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