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第三件事,我想给冬姨娘抬抬身份,抬为贵妾。”纪初禾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些事情,全听夫人的。”萧晏安没有反驳。
“我今的,就是这些,那我不打扰世子休息了。”
“夫人!”萧晏安情急之下,一把拽住纪初禾的手。
纪初禾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动,静等着他开口。
“夫人,在你的心里,我们就只能是家人吗?你有没有将我当成是你的夫君?我们就不能像别的夫姨那样,做真正的夫妻,我们自己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世子,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家人,或许已经是亲人了,这一点,永远也不改变。”
这一句话,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了萧晏安的心脏。
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不是吗?
他还敢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
“我懂了,我懂了。”萧晏安缓缓松开纪初禾的手。
纪初禾坐在步辇上,唤人进来,将她抬了出去。
萧晏安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纪初禾的心里很沉闷,很压抑,不管前世今生,她都可以很坚定的说,她没有爱过任何一个男人。
哪怕,她与沈乘景有夫妻之实,还生下了孩子。
她的心里,都不曾为沈乘景悸动过,哪怕一次。
她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都看,因为,总能在书里,得到一些道理,没有哪一本书上写着,女人出嫁后,可以完全依靠自己的丈夫过得幸福美满,随心所欲!
比如,她喜欢的一个两百年前出生在大夏的一个非常有名的才女。
嫁人之后,她所留下的墨宝,非要冠以她的夫姓。
她姓李,她的丈夫姓吴,她便成了吴李氏!
她叫李贞儿。
谁记得呢?
一说吴李氏,还有人知道,一说李贞儿,谁听过?
这还只是埋没才华而已。
据她翻了很多书籍,终于了解了李贞儿的一生。
她的丈夫也是一城郡守,当时,大夏也是战火不止,最后她的丈夫贪生怕死,通敌叛国了。
李贞儿知道丈夫通敌叛国之后,斩杀了她的丈夫,才稳住涣散的军心。
她一届女流,竟然和断水缺粮的将士,守城十日!
虽然,最后敌军还是踏破了城池。
她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成婚给李贞儿带来了什么?
她的丈夫又给这样的女子带来了什么?
还有一位她喜欢的诗人,流传了许多关于情爱的诗词,字字句句,情意缠绵,看得人柔肠百转。
他与青梅竹马爱得死去活来,终成眷侣,就因为他母亲不喜欢他的妻子,他便休了自己妻子。
最后,再遇妻子的时候,还写了一首诗来惋惜两人未曾白头到老。
后来,他的妻子郁郁而终。
一纸休书,要了他妻子的半条命,又因一首诗,又要了他妻子的一条命。
知道这些故事之后,现看那些情意缠绵的诗句,只觉得无比讽刺。
还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知道是哪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臆想出来的。
就连当年赫赫有名的镇北大将军妻子去世后,不是也娶了续弦?
她相信这世界上有爱。
但是,她更相信,爱是有期限的。
就像一个食物,过了这个期限,就会腐烂。
一生太短暂了。
她只想做些尊从本心的事。
……
一夜之间,一张张一模一样的抄写的供词散布在了帝都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看到这些供词的人,无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天呐!世子府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罗家也太不讲道义了!明明是他们对不起荣家,现在,又抓着世子府不放,这是什么道理!”
“上一次,世子府的乔迁宴上,不就是因为他们动了手脚,还差一点害死了三皇子,皇上英明查清了此事,才龙颜大怒,不仅废了罗贵妃,打入了冷宫,还将镇远侯的官职也罢免了,罗家还没有吸取教训啊!”
“怎么可能吸取教训,罗家现在恨死世子府!你们没瞧见,罗家失去圣恩之后,有多,平常门庭若市,现在呢?人们都恨不得绕着罗家走!罗家能不恨吗?”
“说的也是!”
“让开!让开!”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罗继勋骑在马上,他的身后跟着一队人,正在收街上那些人手中的供词。
“大家注意看清楚,这是一份没有加盖府衙印章的供词!这就是在抹黑镇远侯府!等镇远侯府查清楚是谁散发的这些东西,一定会追究到底!”
“现在,谁敢在散播此事,便是从犯!镇远侯府一定不会放过!”
“好大的威风啊!”人群中,有人鄙夷地回应了一句。
罗继勋的目光往人群中望去,锁定在这个人身上。
亲自下马,将这人手中的供词抽走,撒了个粉碎。
他这么做,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的确是起到了很强的震慑作用,百姓们一个个扔下手中的供词四散而去。
罗继勋捏着手中的一份供词,目光阴沉。
“小公子,查清楚了是谁散播的这些东西了!”
“是谁?”
“是世子府的人,就是世子身边的那个贴身小厮!”
“萧晏安!没想到,你给我整这一出!”罗继勋翻身上马。
“把街上的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找到,一起焚毁!不能在街上看一张!”
“是!”
罗继勋调转马头,朝镇远侯府的方向驶去。
镇远侯府这段时间,日子是真难熬。
镇远侯天天都在想,自己怎么就被人算计成这样了。
忍不住复盘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们都能逃过此劫,可是,时间不会倒流,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
这么一想,他直接气病了。
病还没有好,又传出这样的事,他更是怒不可遏。
罗继勋回到府上的时候,他的祖父正在对他的父亲动用家法!他的母亲姜氏跪在一旁,不停地求情。
“侯爷,求求您,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二郎就要被您打死了!”
“你还好意思求情?那个流滢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安排进世子府的!你这个蠢妇!你信不信,我让罗恒休了你!要不是你,我罗家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