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大人客气了,这种意外谁也没有办法预料,还好荣小姐没事。”
“是啊,是啊,荣小姐真是太心善了,刚刚要不是她推开秦相府的小姐,还不知道秦相府的小姐会有什么危险呢。”
“秦小姐真勇敢。”
众人总是会同情弱者一些。
他们刚刚又亲眼看到那一幕,有些心疼荣卿卿。
“多谢大家关心,小女没事。”荣禹川转身吩咐道:“先送小姐回府吧。”
荣卿卿被人扶着走向荣府的马车。
纪初禾已经在马车里等着她了。
“害不害怕?”纪初禾立即开口问。
“我才不怕,再说了,嫂嫂说过了,那竹塔看似烧得汹涌,其实并不危险,这下终于可以退婚了!”
纪初禾抬手将荣卿卿脸颊上的一点黑灰擦掉。
“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好好地物色一下,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
“不了,不了,我现在一提起婚事心里就排斥。”荣卿卿连忙摆手。
纪初禾又忍不住笑了,“走吧,我们回府。”
突然,马车外有人敲了几下。
“夫人。”萧晏安喊了一声。
纪初禾掀开车帘看着他,“怎么不在那边帮大舅舅,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秦相府的人全部都撤了,大舅舅一个人就能搞定,卿卿自己回府,我和你嫂嫂还有一点事情要去处理。”
纪初禾当真以为萧晏安找她有事。
“卿卿,你先回府。”
“好。”荣卿卿乖巧地点了点头。
纪初禾下了马车。
萧晏安带着她朝河边走去。
他们来到的地方是河岸的上游,上周都没有人。
但是,河滩边上,却摆着各种各样的灯。
灯都被点着了,画面非常唯美温馨。
“世子,这是何意?”
“今日是乞巧节,我们是夫妻,自然要一起放灯祈福啊?”
“你还偷偷准备了这些?”纪初禾一脸惊讶。
“是啊,处理三皇子的事情又不影响我安排这些。反正,我知道夫人算无遗策。”萧晏安自信满满的一笑,大步朝那一堆花灯走了过去。
“既然是要放灯祈愿,自然是心诚则灵,你一下子放那么多灯,所求这事那么多,神明怎知你有几许真心?”
“夫人是在说我贪心吗?我觉得嘛,既然是祈求神明赐福,那当然是多多益善了,万一一朵花灯迷了路,没有飘到神明那里怎么办?我放一百盏,神明只要看到一盏也就够了。”
萧晏安说完,举起一盏灯,上面已经写了字。
透过烛光,纪初禾看到了。
上面写着:“愿吾妻,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久安康。”
再看另一盏,上面也写着同样的话。
“放花灯了。”萧晏安虔诚地捧起一盏花灯,走到河边放了进去。
花灯飘在水上,顺流而下。
“世子,你写了那么多愿望,就没有给我留几个吗?”纪初禾轻声询问。
“有啊!”萧晏安立即捧起一盏花灯,递到纪初禾的手里,然后又从一旁拿出笔墨来。
纪初禾提起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神明偏爱,一切如愿。”
萧晏安看着这几个字,有些不解。
这一句话,不像是对神明祈福的,倒像是想告诉神明一切都好。
纪初禾就是这个意思。
她重生一回,今生所走之路,皆是她所想所愿。
她在感谢神明,给她这一次重生的机会。
纪初禾捧着花灯放到了河中。
萧晏安也赶紧往河里放他的灯。
那么多灯,足足忙活了小半天。
纪初禾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看着他一朵一朵地放进去,也不觉得无聊。
这世间,萧晏安是第一个为她放花灯祈福的人。
而且,还放了那么多。
“哎呀!终于放完了。”萧晏安拍拍手坐在纪初禾的身边,半支着身子,抬头仰望星空。
“夫人,你又是怎么知道这种竹子搭建的竹塔很容易被火点燃,而且燃烧得非常快?还不容易伤人的?”萧晏安突然开口问。
“从春生那里听来的,有一个行走江湖的杂艺班子,功夫了得。他们最擅长的表演就是刀山火海,这种竹子是他们特制的,看着火势汹汹,其实,温度并不高,人可以裸露着皮肤穿过火焰,却不被烧伤。”
“那夫人怎么那么精准地找到他们的?”
“世子问我,会不会来参加今年的乞巧节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计划,留给我的准备时间非常的充足。”
“夫人,春生每次回来或者是薛掌柜来的时候,你总是会问他们一些外面的事情,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你是不是也不想困于这一方宅院之中,也想天高海阔四处走一走,游历山川湖泊,看一看书中所写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是那个样子的。”
“不。”纪初禾摇了摇头,“我只是爱听一些奇闻异事罢了,比起外面的花花世界,我更喜欢守着一方小天地。”
萧晏安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怕纪初禾向往自由,向往那些,他给不了的东西。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萧晏安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
父王,母妃,还有国公府的亲人,还有他的孩子。
这些,都是他的责任。
纪初禾不同,她如果想要自由,他真的可以随时放她离开。
但是,那样的话,他也就彻底失去她了。
“世子,不要胡思乱想,我才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我想要的。”纪初禾给萧晏安吃了一颗定心丸。
萧晏安开心了,躺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夫人,估计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到宫中去了,皇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从皇上的新政推行以来,秦相一直都沉默寡言,朝堂之上也很少发表意见,但是,我知道,他并不赞同推行新政,他非常喜欢,权力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也就是他们这些有权力的人手中。”
“虽然,他们秦家并不算是皇上要铲除的世族权贵,对他来说,还没有什么影响,他也想阻止。”
“要不是夫人这么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他想阻止推行新政。”萧晏安坐了起来,认真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