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被自己的想法有些歪,不禁打了一个颤栗。
“管事的模样?”刘生花眉头紧皱,“不太记得了,当时草民吓坏了,头都不敢抬……对了,那人的眼睛,我想起来了,那人的右眼睛旁边有一道疤痕,在这里。”
柳青青记下这个特征,追问了一句,“还有吗?那个夫人喊那个管事喊什么,你可有印象?”
喊什么?
喊什么?
快想,一定要想起来,刘生花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小娘子“大人”问的话很重要,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急得不行。
“没关系,你想不起来慢慢想,先……”
“我想起来了,那个夫人轻声喊了一句‘小潘’,对,就是这个!”
刘生花激动道。
柳青青听得这个名字,心道果然如此,只怕这个‘小潘’就是那个给王掌柜五鲜粉的“潘小哥”!
“大人,三刀叔的死是不是……是不是和醉仙楼有关?”刘生花突然问道,杨大人挥了挥手,“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不过是例行询问,好了,你先下去吧,记住,案子没有破之前,你不准离开衡州,也不准向其他人透露今日的事情,知道吗?”
“是是是。”
刘生花垂着头,低声应道。
见人都出去了,杨大人不由问道,“柳大人,你刚刚问醉仙楼的事情,是有什么发现吗?”
柳青青坐在桌子另一边,轻言细语的把葛五和从他家搜出来瓷瓶的事情,以及自己去杂货店探店的经过,还有刘三刀关于醉仙楼的想法及其死因,告诉了杨大人。
杨大人听着柳青青说的一连串事情,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什么正正常常的人因为一个药粉突然变成了疯子?
什么杂货店正在卖一款神秘的五鲜粉,菜肴里若放了这种东西,会让人觉得菜肴好吃,其实是因为粉末能让人兴奋?
什么醉仙楼是五鲜粉供货的源头?
还有什么刘三刀可能是因为被醉仙楼的人杀死的?
就是因为对方有可能跟着刘生花来到了刘三刀家,偷听了两人的谈话,知道了刘三刀是幕后指使人,也知道了刘三刀的怀疑,于是为了保住自家酒楼的秘密便杀了人?
“柳大人,你莫不是在讲故事吧?”杨大人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杨大人,您别激动,这当然只是我的一些猜测。”柳青青请杨大人坐下,她继续说道,“但是您想想我说的这几件事,是不是都对得上?也最合乎逻辑?
最重要的是刘三刀的曾经一句话,他清楚的知道府城内几家酒楼厨子的手艺,这么短时间内,怎么都统一能做出好吃的菜肴来,您觉得这正常吗?”
柳青青的反问,让杨大人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想起自己这几个月偶尔因为一些公务或者宴请,也去过几次酒楼吃饭,那饭菜好似……好似真的很好吃。他还以为是他吃得少才觉得特别好吃的,现在想来,当时的感觉,当时的感觉好像顾不上说话,只顾着吃了!
夭寿哦!
杨大人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急得团团转。
“柳大人,这……这粉末会不会对人有害,这个吃多了不会和葛五一样,成为疯子吧?”
“不行,本官这就要去禀告刺史大人,立即全城封查,把这个醉仙楼给查抄了,还有那什么杂货行,还有什么据点,都一起给剿了!”
杨大人说着,就要走。
柳青青连忙喊他,“大人,大人,留步!”
见杨大人没停,柳青青脑子一抽,喊了一声“杨伯父”!
杨伯父?
杨……杨什么,伯父?
喊我伯父?!!
正要走出院子的杨大人猛地刹住了脚步,他扶住门框,神情愣愣,见门边有一衙役,他不由开声问道,“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衙役表情古怪,但还是回了一句——“柳大人喊您杨伯父呢!”
“哈哈哈哈哈!”
杨大人突然仰天大笑。
好啊,好啊,老蔺想得到的称呼,被他得了,只要想到老蔺的表情,他就痛快得不行。
杨大人转过身,面朝柳青青,笑得及其和煦,温言道,“咳咳,大侄女,你再喊一声杨伯父我听听?”
——
夜幕降临。
阿梅和阿松早已匍匐在醉仙楼附近的一处房屋顶上,盯着醉仙楼后院目不转睛。
“梅姐,约定的时辰快到了,怎么还不见大人的身影?”
阿梅轻声回道,“大人不会失约的,这时间还没到,安心等着。”
“嘁,大人不会失约的~~”阿松怪模怪气的学了一句,虽然他如今对柳青青的办案能力有了些认同,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尤其是阿梅和阿柏两人的服从和信任,让他更不舒服。到头来,还是他一个人排斥在外。
阿梅眼神严厉的瞪了一眼阿松,“你别掉链子,听到没,今日的打探机会很重要,别坏了大人的事!如今我们查的这个案子背后牵扯的东西很大,你知不知道?”
阿松缩了缩头,讷讷道,“我错了,梅姐,我知道,你放心。”
“你最好是让人放心。”阿梅最后放了一句半威胁的话,就转过头,继续扫视各方。
突然,她看到醉仙楼前面来了一大队人,其中一个骑马的人的身形有些像是他们等待的大人,她不由推了推旁边的阿松,低声道,“阿松,你快看前面!”
阿松看过去,刚好见到有人下马,走到了醉仙楼的烛火前,那张脸赫然就是柳青青!
“大人怎么明晃晃的就来了,这和……呜呜”
“嘘,噤声!”
“梅姐,大人她不守信!”
“呆子,你看柳大人旁边的人,是府城刺史衙门的大人们!”
“什么,我看看?”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计划有变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记得柳大人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她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若是队友情形有变,就先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所以,那我们?”
“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