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下镇的招待所的房间内——
昨天回到流下镇太晚,季红薇干脆带着三个孩子在流下镇的招待所居住一晚。
没想到,早上醒来,面对的就是……三个孩子的喝斥、质问、教育!
季红薇一脸倦怠的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三个仰着脑袋的小孩,耳旁,是三个小孩恨铁不成钢的指责。
向白盛哽咽痛斥:“季红薇,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向白洋哽咽的声音里藏着纠结,她说:“你在大队里被欺负,是因为你没有靠山啊!”
五岁的向白化人小鬼大,痛苦的捂着脑袋,哽咽着说:“现在你把向家人也得罪完了,谁还会帮你呢?!”
向白洋说:“爸爸也没了……你连唯一的可能变成靠山的人也没了啊!”
向白化追问:“呜呜……你怎么就不懂呢?!”
三个孩子声音整齐的哀求:“我们回大队……你去跟奶奶他们道歉……你就委屈几年,等我与二弟长大些,好不好?”
三个孩子,两眼泪汪汪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着季红薇的不懂事。
季红薇对视着三双泪汪汪的清澈的表露出关心的双眼,心情闪过复杂。
原主重生了,只要原主珍惜重生的机会,就会明白,她前世记忆中,三个不爱她的孩子,是爱着她的!
只是这种爱的方式吧……
她瞧着,三个孩子对原主的爱太过小孩子气!太过自以为是!太过片面了!
嗯,她是捡便宜的人,不能捡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她对三个孩子……还是升不起多少感情,更多的是因为原主留下来的感情。
“你们想听实话吗?”季红薇扯了扯唇角,红唇开合着。
三个小家伙,此时完全没料到,接下来听到的,是多么令他震惊的话。
“嗯?”
三双被泪水洗过的清澈双眼齐齐望向季红薇,他们想听!
季红薇看了看她自己粗糙的双手,漫不经心的说:“假设我与向红星成婚时,没怀上你们三个,如果谁敢伸手拿我上工分的粮,我剁了他的手!”
明明是很平缓没有起伏的语气,三个孩子却被吓得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三双大眼睛,错愕且震惊的瞪圆了盯着季红薇。
季红薇放下双手,看着三个孩子,语气依旧很淡,听在三个孩子的耳中,带着些飘渺之感。
只见季红薇的红唇开合着,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如果没有孩子,谁敢让我委屈受?大队不给我主持公道,就闹去公社!”
三个孩子又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三个孩子的眼泪就挂在眼角,眼眶里的泪水也忘了流,甚至忘了眨眼,就那么呆滞的望着季红薇。
“实话是,向老太他们拿你们三个人的吃穿住行威胁我,拿你们的性命威胁我,我才不得己,不得不将粮食、钱票等让出去,”季红薇扯了扯嘴角,眼中有嘲讽一闪而过。
原主正是因为三个孩子,才被向家人拿捏了。
三个孩子却以为,只要讨好向家人,向家人就会变成原主的依靠,太可笑了。
三个孩子在听完季红薇的话,意识到,是他们的出生,让他们的妈妈过得不痛快了!
呜……
三个孩子想到这点,难过的直掉眼泪。
季红薇也是第一次当妈,还不懂什么是见好就收。
她补刀着说:“实话是,我若不管你们,就能过得很好很好很。”
三个孩子不明白那是什么情绪,只觉得脑子里有东西砸下来,脑瓜子“嗡嗡嗡”的。
三个孩子感觉他们被晴天霹雳、被五雷轰顶了!
“只要你们不向着向家人,听向家人的话,向家人就不可能自我手中拿走任何东西!”季红薇做最后的总结。
三个孩子脑袋无力的垂下,小肩膀耷拉下来。
* * *
盘石大队——
季红薇刚进家门,就注意到家被翻乱了,粮仓处的锁更是被撬开毁了。
邻居嫂子李花香站在季红薇家的院墙外叹气。
李花香说:“你走后的当天晚上,你大嫂就带着三个妯娌过来了,你快去看看吧,看看你粮仓内的粮食还在不在,唉……”
季红薇冲李花香疏离且礼貌的笑笑。
李花香是自季红薇成功暴出向家人的贪心、欺压原主后开始示好,表示亲近的,原主在时,李花香见着原主,那下巴抬的,下巴仿佛要抬上天去般,根本不将原主当回事儿。
“哦,”季红薇心知肚明,她的粮食都在随身空间内,可她还是顺着李花香的话去粮仓看了眼。
就那么一个错眼,三个孩子跑没影了,还是李花香赶来通知,她才知道三个孩子去哪儿了!
“季红薇不好了!”
季红薇自粮仓内出来,她没有不好,她很好。
季红薇转头看向站在栅栏外的李花香,眉头蹙起。
“你家三个崽子去向家讨要粮食被打了!”李花香终于说到重点了。
季红薇皱眉,三个兔崽子,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吗?!
季红薇目光在院子里四顾,找到一根棍子。
目光锁定在角落里的一根,被向家人无视的棍子上。
嗯,这棍子是原主用来支在粪勺上,用来浇菜的那根。
不错。
季红薇拿起棍子,脚步一阵风似的冲出去。
李花香怔了下,紧张扯起脚跟上去。
向家院外被大队成员几乎包围了,隔着人群,看不到三个孩子的情况,只能听到三个孩子在哭,哭着讨要、请求着。
“呜呜……那是我们家的粮食,奶奶,您把粮食还给……妈……季红薇吧……”
向白洋哭着说,她知道向老太不喜欢听他们叫季红薇妈,于是她硬生生改口,继续维持之前叫季红薇名字的情况。
向白洋想着:只要能讨回粮食就好。
“奶奶,你不是那种会强抢的人,你一定是帮我们保管,对不对?呜……”向白盛两眼泪汪汪。
都到这个时候了,向白盛依旧是茶言茶语,茶香四溢。
向白化也在抽咽,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他说:“如果……没有嗝……我们,你们威胁不了季红薇,若若大队不能……不能给公正……她会去公社诉苦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