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一处院落时,崔颜的脚步忽地顿住。
“怎么了?”谢忱朝她看的地方看去。
崔颜看着那行字后顿在原地,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走到那石碑面前站定。
崔颜抬手抚上那行字,顿时从眼中流出了几行热泪。
“这是....”崔颜一个一个抚摸着那些字,哽咽道:“这是父亲写的...这是父亲的字....”
谢忱走近后一看,笔迹苍劲有力,一气呵成,可想而知书写者是有多深的功力。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想来崔父定是一个有善心的人,单单这句话便可看出他的决心。
谢忱搂住崔颜的肩道:“或许是当初你父亲水灾时留下来的。”
崔颜点点头,她抬头看去,便见那牌匾上写着‘碧英学堂’。
想来是那时崔以昀被困在碧英县数月,才让人修建的学堂。
崔颜和谢忱走了进去,这处院落看着有些老旧,但能看得出翻修的痕迹。
几个小孩子在院中跑来跑去,院子中充满了孩子打闹嬉笑的声音,以及高声读书的声音。
“这是父亲建的学堂。”崔颜道。
她没想到父亲竟然还在碧英县建了一所学堂。
有夫子眼尖地看到两人,便走出来问道:“二位是?”
崔颜正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想到此次他们是暗访,只好道:“我....我看这里有个学堂,便好奇来看看。”
夫子笑道:“夫人是想送你的孩子来这里学学问的?”
他看着两人如此般配的模样,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是一对夫妇。
他又看向谢忱道:“二位若是想了解可以随我来。”
崔颜跟着他走了进去,她走进学堂,将这些都看在眼中。
“这是谁建的?”崔颜问。
夫子道:“这是扬州的一位富商,名为崔以昀。当时他被困在碧英县,恰逢水灾严重的时候,一时之间城中的人都断了粮食,是他派人从外运来了粮食,之后他便建了一个粥棚来赈灾,后来这里便改成一所学堂。”
夫子带着他们四处转了转,介绍道:“这里便是夫子教学的地方。”
崔颜听着夫子的话,眼眶红红的。
等到夫子转过身来一看,看到她微红的眼眶便疑惑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崔颜摇摇头道:“我、我只是....”
谢忱搂住崔颜,轻声道:“没想到这位富商竟然这么有爱心。”
“是啊...”夫子弗了弗自己的胡子,道:“确实是一位好人,只是...”
“只是什么?”崔颜立马问道。
“只是他在水灾时受了伤,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夫子叹道:“说来这件事也是奇怪,当时说是官府派人来救济,后来崔大人随他们出去一趟,回来便受伤了。”
崔颜听到夫子的话,心里一咯噔地问道:“夫子是觉得此时蹊跷?”
夫子连忙道:“可不敢胡说,或许只是我想多了。”
他俯身作辑道:“我等下还有课,就不能陪着二位了。”
说完,他便转身往里走去。
崔颜在心中琢磨着夫子的话,就连什么时候上的马车都不知道。
“你脸色不好?”谢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崔颜摇摇头:“无妨。”
回到客栈,等到晚上,崔颜听到有人进门,她抬眸看去。
崔颜看到手臂正流着血的夜北,惊呼道:“你、你受伤了?”
夜北面无表情道:“无事。”
“陛下,已经查到那批东西的流向。”夜北看向谢忱。
崔颜瞪大双眸道:“这么快?”
夜北道:“这几天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到那套名贵的首饰上,所以放松了的守卫。”
崔颜看向谢忱道:“原来如此。”
所以谢忱是故意的,先让夜北去将首饰偷了,又给他们最后期限。所以才会这样着急地派人去寻,这样看守那些兵器的地方才会放松人手。
谢忱看完夜北给的地图,而后道:“今夜便去他们藏匿的地方。”
崔颜有些担忧道:“这么晚了,这个地方非常偏僻,会不会很危险?”
谢忱听后侧过眸去,看着崔颜笑着问道:“夫人担心朕了?”
崔颜撇过脸道:“才没有....”
谢忱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会留下一部分血影卫护在这里。想来明日我便回来了。”
崔颜还是有些担心,道:“要不陛下多带些人?”
“你这里我始终放心不下。”谢忱道。
“如今城中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事,陛下深入虎穴,定是带多些人更妥当。”崔颜道。
谢忱想了想,如今还不知那里有多少守卫,此次出行带的人马不多。
他调整了血影卫的人马,护在客栈的差不多有七八人。
此时,城中的另一处院落里。
阿全一改白日里书生气的模样,他阴沉着脸,手里拿着长剑指着面前跪着的手下。
“你再说一遍?”
手下哆嗦着身子回道:“找了一日...还是没有找到....”
阿全将剑压入手下的肩膀,他恨恨地骂道:“真是废物,东西没找到,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说完,他扬起手中的剑利落地划向那人的脖颈,面前的人瞪大了双眼,捂着喉咙却也止不住往外流的血。
阿全满脸的阴狠,就眼睁睁看着那人咽气,眼中全是冷漠,似乎眼前的就不是一个人。
他冷冷抬眸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声音如寒冰一般,“若是明日再找不到,那你们的下场便和他一样。”
那几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
他们实在没想到一向以儒雅着称的阿全,竟然....竟然这么的狠毒。
并且他杀人的手法一看便知是熟手,一般人怎能这么精准地将人一剑毙命....
等到人都退下去后,阿全坐下缓缓地擦拭着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