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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以哲看向那张家产单子,比他预想的还要少一半不止,他实在不想签。

    他抬头看向崔颜和崔朗,两人都面不改色地喝着茶,连个眼神都没递给他。

    崔以毅见他尚在犹豫,便靠近他低声道:“二哥,将就吧,我看那崔颜也不是好拿捏的,她现在手中不仅有我们做假账...”

    许是觉得太过安静,他又将声音放低些劝道:“做假账的证据,还有崔源狎妓的证据,若是真闹到了长老那去,恐怕你我都讨不到好处。”

    崔以哲哪里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他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恨恨地只好签下了。

    崔颜拿过来看了没问题便拿给崔朗,崔朗看后道:“从今日起,两位叔叔就迁府而居吧。”

    “可、可我们还未准备好。”崔以毅连忙道。

    崔朗低笑一声,揶揄道:“三叔闹了这么久分家之事,怎么如今连落脚之处都没有?”

    崔以哲怒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就算我们分家了,我们也是你的长辈!容不得你这样调侃!”

    崔朗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语气冰冷道:“难道我有说错么?自从父亲生病,您二位闹了这些日子,我还以为早已准备妥当,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崔以哲闻言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他站起来指着崔朗怒骂道:“崔朗,你父亲现在得了呆症,就算医治好也管不了多久!”

    他冷笑一声:“说不定以后你们有的是要来求我的时候!”

    崔朗听后顿时怒不可遏,他起身欲与他争辩,崔颜按住他的胳膊,轻摇了摇头,他瞬间冷静下来。

    崔颜看向崔以哲,声音也冷了几分道:“二叔此话说得倒是不体面了,之后我们如何便不劳二叔费心,您也可以多花些心思在教养子女上。”

    这便是在拐着弯说崔以哲多管闲事和教子不善了。

    “你!”崔以哲气不过,他怒得瞪向崔颜,但却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他没想到崔颜如今竟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或许现在有萧元昇撑腰,便敢这么肆无忌惮。

    崔以哲最终还是忌惮她的身份,嘴硬道:“我不与小辈争辩。”

    说完,他冷哼一声猛地挥袖离开,崔以毅连忙跟了上去。

    “二哥,如今崔颜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妇,你....我们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崔以毅道。

    他性子懦弱,三房又是崔家最落魄的,他自然更忌惮崔颜。

    崔以哲不屑道:“怕什么?崔颜再厉害,不久便回京了,她到时候能管崔家的事?”

    崔以毅听后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又听崔以哲继续道:“我就不信了,一个崔朗难道真能将崔家的产业撑下去?”

    他眯了眯眼眸,到时候他还不是乖乖来求他!

    见他们离开,崔朗也舒了口气。

    “妹妹,这次多谢你了。”崔朗道。

    崔颜浅笑道:“二哥何时和我这么客气了?”

    “此事闹了多时,如今解决了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崔朗叹道。

    崔朗说着看向崔颜,问道:“这次回家准备待多久?”

    崔颜沉吟道:“崔家的风波不少,等这些事都解决后,我便回京城了。”

    崔朗了然,而后又问道:“这次回来这么久,萧元昇没有异议吧?”

    崔颜垂下眼眸道:“他...无事...”

    崔朗放心地点头,又道:“过几日我要去巡庄子,你的两个嫂嫂也有其他事要处理,漕运就托给你了。”

    崔颜点点头道:“二哥一路小心。”

    崔朗满脸忧虑道:“我担心的是你,这段日子一直不安生,你若是处理不了,就先搁着,等之后我来处理。”

    崔颜‘嗯’了一声道:“哥哥放心。”

    两天后崔朗便起身去巡视,崔颜一人负责漕运之事。

    她将这几日的账本看了一遍,又唤来于烁。

    “船夫清点如何了?”她问。

    于烁点头:“最近确实有不少身份可疑的船夫,我都一一暗中调查了,这些是名单。”

    说着,他递了一个册子给崔颜。

    崔颜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这些人都是在半年前来的崔家码头,基本都集中在那几天。

    “半年前的码头是谁在掌管?”

    于烁道:“这几个码头之前是二东家管。”

    “我二叔?”崔颜有些疑惑。

    于烁点了点头:“是的。”

    崔颜的视线又落回了那册子上,思索许久。

    落冬进门来,她才从思绪中抽离开。

    “夫人,是码头有人闹事。”

    崔颜合上手中的名册,问道:“什么情况?”

    “好像是之前码头砸死了一个人,但却不了了之,今日码头聚集了许多人,都在嚷着要于领事要个说法,还打伤了崔家好几个船夫。”落冬道。

    她看向于烁,于烁连忙道:“确实有这样的事,不过之前东家已经给了银子,怎么又开始闹起来了?”

    崔颜起身,疾步往外走。

    司琴连忙跟了上去,见崔颜看她,她忙解释道:“码头危险,我去只是为了保护夫人。”

    崔颜移开目光,算是允许了。

    司琴暗中舒了口气,她连忙跟上崔颜的脚步。

    一到码头,她便看到停靠船只的地方被围得水泄不通。

    “我的郎君死得太惨了!他们这些商人实在是没有良心!”

    “崔家竟闹出了人命。”

    “之前就听说崔家背后是官府撑着,这样看恐怕不是传言。”

    “那是,崔家能屹立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人撑着。”

    一时之间,众人开始讨论得沸沸扬扬。

    于烁拨开人群走到人群前,他看向那说话的夫人道:“夫人,此事官府已经判定,我们也给了你银两,”

    “你们什么时候给了我钱?!”妇人大喊道:“这崔家真是黑心黑肺!!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竟这么不了了之了!”

    于烁道:“此事与崔家无关,您夫君是他是酗酒坠河而死....”

    “你乱说什么?!”妇人掏出一张血书,道:“他明明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随后她抱着手中的血书哭个不停:“我那苦命的丈夫啊!你死得蹊跷,那些害死你的人现在还逍遥快活!”

    崔颜听了一会儿,见于烁在一旁也不知该怎么办,那妇人丝毫不惧怕崔家的护卫。

    见事态越发严峻,她直接走上前去,问道:“什么叫死的蹊跷?”

    那妇人满是戒备地看向她,听到于烁叫她东家后,连忙怒瞪双眸。

    “你就是那黑心的东家。”

    说着,她便准备冲上去殴打崔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