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刚进房间,门还没来得及关上。
秦皓勉咬牙切齿抵在门上,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你乱叫什么?”
沈茉莫名其妙,“秦皓勉,你有毛病吧,我们是夫妻关系,不叫你老公叫你什么?叫喂?如果你这么讨厌我叫你老公——那我非要叫,老公老公老公!”
女孩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个小喇叭在秦皓勉耳朵里疯狂扩散,让他烦躁不已。
只见沈茉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巴又发出了声音,“不想让我叫很简单,马上去离婚。”
果然,这个女人张嘴就会说出令他讨厌的话来。
“别想激我,三千万到账,马上就离,少一分都休想我同意。”
沈茉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拿出笔记本电脑,愉悦的开机声响起,“那你秦三少有的烦喽,我要天天叫你老公,叫很长一段时间,八年十年二十年。”
“我呢,先把毕业论文改改,毕业了再找个月薪五千的工作,一个月存个三千块,一年就是三万六,一百年就是三百六十万。哦,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直月薪五千的,我中午午休送外卖,晚上下班做代驾,一百年存个五百万总没问题。”
“刚才说要叫你老公十年二十年可能说短了,应该是六百年。”
秦皓勉的深邃星眸染上几分耐人寻味,“那你可要活得久了点,我等得起。”
“谢谢你哦,这么善解人意。”沈茉打开一个文件,香葱般的十指在键盘上灵活的乱飞。
沈茉以为秦皓勉找完茬就会自己离开。
结果这人径直走到她边上,居然还坐了下来,头伸过来想看她的毕业论文。
沈茉赶紧用两只手挡住屏幕,“你……别看。”
“你的六百年债主,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学习情况,如果毕不了业,我那三千万不是泡汤了?”
沈茉看白痴一样看着秦皓勉,“你和我又不是一个专业。”
“切,”秦皓勉不屑一笑,“只有差生才会怕别人看作业。”
沈茉感觉有被侵犯到,直接合上笔记本电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是学渣我骄傲。”
秦皓勉:“居然有人对自己的差劲,不以为耻反以为傲。”
沈茉一脸不以为然,“像秦三少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学会接受世间参差。”
学习不好怎么啦?!呼吸你家新鲜空气了吗?
秦皓勉不想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太爷爷从哪给他找来的极品,脑子笨就算了,还不思上进,以后生出孩子真的是娘笨笨一窝。
只听沈茉又幽幽说话,“你放心,我不会真让你等六百年的,那太不现实了,我会努力赚钱的。”
“本来我捡了一只蛇,想让它去配种生几窝小蛇卖宠物……”
秦皓勉冷着脸问道:“蛇呢?”
提到蛇,沈茉忍不住吐露心声,“那蛇可能有点生理问题,见到母蛇就攻击,我把它——”
“你把它扔了。”秦皓勉冷笑一声,幽深的眸底深不可测。
觉得他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又亲又搂又抱。
一旦发现他不能给她赚钱,直接狠心扔掉。
很好,他真想咬开这个女人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农药。
“你监视我?”沈茉一顿。
她放蛇的事秦皓勉怎么会知道?
“我监视你干吗?”秦皓勉嘴角一撇,偏过头去。“我不是那么没品的人。”
“有没有品我不知道,神出鬼没却是真的!”沈茉小声嘟囔了起来,“明明答应陪我回家,早上起来人就不见了。”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秦皓勉听得清清楚楚。
秦皓勉气愤地起身,留下一句“快下楼吃饭,晚了饭菜不留”就走了。
沈茉跟在秦皓勉后面一前一后下楼,果然又是最后入席的两个人。
桌上已经摆了十菜一汤,秦揽星一碗饭已经见底。
“茉茉,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多在娘家住几天?”
秦母看到秦皓勉身后的沈茉露出震惊的表情,按理说这刚结婚的新媳妇都想往娘家跑。
沈茉脑子一抽。“我——我喜欢秦家的饭。”
“好,那就多吃点。”秦父笑着招呼沈茉坐下吃饭。
听到沈茉说为什么回来的秦政轩,嘴角咧得快到耳朵,一边嘿嘿笑,一边偷瞄秦皓轩。
“阿轩,你发什么癫?”秦秀月一句话,把桌上人的目光聚焦到秦政轩身上。
“老四,我还没问你呢,今天代兄陪嫂,没丢秦家的脸吧?”秦母随口问道。
不提还好,一被问起,秦政轩浑身一震,“啊啊啊啊,好可怕……”
至于怎么可怕,他不想回忆,原来女婿到老婆娘家,要像动物园里的动物那样被参观议论。
现在想起来,还一身冷汗。
看来他不找老婆是明智的。
秦皓勉冷哼一声,“没用。”
“你你你你,三哥你不谢我,还嘲笑我。”秦政轩不服,又不敢惹秦皓勉,毕竟在这个家里能赚钱的才是大爷,他那些发明都是靠烧三哥的钱。
“你到底干了什么?”秦母举着筷子盯着秦政轩。
“……我就是把东西放下,跑了……”秦政轩吓得缩在椅子上。
眼看着秦母的筷子就要落到脑袋上,秦政轩赶紧求饶,“妈妈,妈,三嫂家的人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怕啊,我心虚……”
沈茉见秦母真要动手,赶紧劝和,“妈,四弟表现挺好的,我们家人根本没看出来,还很感动他大病未愈就送我回去。”
秦母听沈茉这么一说,半信半疑:“茉茉,你没骗我?这也是个狗尿苔上不了金銮殿的货,早知道让你大哥陪你回家了!”
沈茉瞄了一眼今日最佳coser诸葛孔明,羽扇纶巾,分外妖娆。
比较起来,还是秦政轩的异常好解释一些吧。
“不可如是行之。”“诸葛孔明”摇着扇子,好不风流。
秦母忽然怒目看向秦皓勉,“秦老三,答应会去,为什么早上玩消失?”
秦政轩见祸水东引,附和道,“是啊,你自己怎么不去,还好意思说我。”
秦父也沉着脸盯着秦皓勉。
沈茉也很好奇,看向秦皓勉。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会去。”秦皓勉老神在在,发现沈茉也盯着他,一股恶趣味在胸腔弥漫出来,“我不承认这桩婚事,以后会离婚,只是——时间问题。”
后面四个字说得很重,说的时候看着沈茉,像是警告和催促。
沈茉赶紧低下头,脸埋在碗里,按秦皓勉的尿性,真的是会时不时提一下钱的事。
她开始纠结:不如跟她爸商量一下,把家里的老宅卖掉算了。
“离什么婚!”秦爷一拍桌子,霍然站起。“你太爷爷定下来的婚事,有种跟你他老人家说去!”
沈茉吓得一滞,这真是以命相搏的离婚啊。
叫秦皓勉跟他太爷爷去说离婚,不得先把棺材盖掀开啊。
“说就说,等我忙完新项目收购,就去找他。”秦皓勉留下一句硬气的话,一个潇洒的背影,上楼了。
沈茉在心里暗暗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真勇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