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一口清新的森林气息,咬紧了浸满甘露的丝绸,让目光于她婀娜的体态上游走,这意外的旖旎风光成了暂时的避难所,令神经得以片刻休憩。于是,在她的注视下,我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处,每挑出一丝污秽,便深深吸入一口锐利的空气,仿佛连同痛苦一同吞下。
直至那最难的一刻来临,我以勇气为伴,颤抖的手持起炽烈燃烧的魔法棒石,对准了伤痕,呲的一声如雷霆乍响,烈火舔舐着腐朽,将痛楚推向顶峰,几乎将理智烧成灰烬!
这时,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那紧绷的双手悄然松开,让丝绸长衫随风微微敞开,袒露更多的雪肌花肤,使我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知沉浸在这片温柔乡。
然则,理智终究归来,我缓缓闭上双眼,“雯儿,此路不可行,吾之礼节不应如此,歉意满怀。”我说道,言语中藏着几分自责。
“只需炼火之精粹,便能歼灭顽疾。”韵雯轻语。
我点点头,未敢再睁眼。她走近我,我感到她的温度,感受到她坐在我的对面,然后,便是炼金师般的熟练手法,魔法棒石再次跳跃起璀璨光芒,灼烧、治愈,在痛与爱之间反复磨练着我的心智。
我忍受着煎熬,但韵雯的拥抱如同温暖港湾,轻抚我的面容,给予灵魂的慰藉,将所有的痛苦吞噬。
当一切归于平静,她说:“消毒已然完成,我去采摘一些圣草灵药,为你的伤痕抹去余痛,你先行安睡。”
我点头,感激溢于言表,“然而,知晓何为疗伤之术?内外兼治,服法各异,你可向白仙子求教一番,以免不慎。”
她嫣然一笑,摇头轻语:“无妨,昔曾辅佐白仙,些许秘技了然于胸,由我来为你施药可好?”
“汝之才能我自明了,然误施医术后果堪忧,望汝慎思。”我说道。
“吾知矣,此刻便往寻白仙子指引。”韵雯略显惆怅,却依然坚定。
她取下了我唇边已被泪水与汗水浸透的丝绸,脚步渐行渐远,背影带着几分落寞,消失在幽暗的密林之中。
我长叹,凝眸思绪,思忖韵雯记忆之佳,然中医之道,不仅需铭记百草之功,更需洞察体质之微妙,方能施治。非仅书本所载,实需岁月积淀,实践体悟。一味药之差,天壤之别,故不敢妄言让其自配药方。
门外,宋白露之语,如寒风掠过枯林,尖锐刺耳。不多时,韵雯复归,携数种异草,欲以土瓮研磨,调制秘药外敷。
“究竟如何?”我迫不及待询之。
韵雯面有忧色,低声道:“探得一二,然张珩,她所授草药似藏隐患……”
“白露屡次救治于汝,病愈迹象明显,其术精湛可见一斑。汝疑心否过重矣?”我问。
韵雯首摇不止,“野狼齿尖,噬人肌肤,潜藏邪菌。经消毒,辅以温良清炎方,足矣。而她赐予,虽亦消炎,却是烈性剧毒之物。她昔言此草毒性甚强,慎用,若需则需佐他药以制衡。然方中未有平衡之举。”
中药之中,君臣佐使,妙理精微。君药为主,主治之要;佐药为辅,制君臣之猛,解其毒。药力轻重,剂量大小,效应迥异。皆为昔时村中高医传授之言。
谁料,韵雯女流,随侍数日,竟能窥探此道,令吾瞠目结舌。然,雏鹰羽翅未丰,难明大师奥义,理可通矣。
“韵雯啊,或乃猛药疗急疾。冬之将至,彼不会愿吾疾恙。遵从其法罢。”言毕。
韵雯虽犹豫,终未违命。暮时,为吾伤处涂抹药泥,再燃土釜,熬制药汁,予吾吞饮。药力之下,伤痛之处感清凉之息,体内温热游弋。困倦忽至,韵雯助吾安卧,嘱闭目休憩,便悄然离去。
朦胧入梦,然,梦寐未深,腿部伤痕处阵阵灼热瘙痒,令吾惊醒。
反复挠抓,伤势愈发红肿,斑疹密布,恶状尽现!
白露领迎春、韵雯步入帐内,手持火把。余心暗喜,或许她是察觉所开之药力猛烈,意图调和。
“张珩,夜哨之责,往常汝定。今卧榻不能,外情我较汝知之甚详。此事,可交由我掌?”白露言。
“暂且托付于你,不妨一试,任由汝决断罢。”吾言语轻缓。
“那么,我便接手矣。话说,张珩,汝此前对我幼妹痛下狠手,双颊犹赤肿矣,今汝病魔缠身,仰仗吾姊妹二人照料,汝岂能谓此为公平乎?吾敢言,世间何人能如此胸襟宽广,尤其吾妹正值豆蔻,青涩未退,汝此举于彼心灵烙下何等阴影!汝是否该当众有所表示以弥补呢?” 白霞仙子诘问。
“姐姐何必生事,吾二人之事已了结,无需多言,似猫捕鼠般琐碎。”春风仙子厉声道。
“白霞仙姊,张珩曾云:恩怨必明,彼时情状……”玉露未及语终,白霞已冷声打断。
“汝欲喧宾夺主否?吾与张珩对话,汝欲代其作答乎?汝真乃合适人选乎?汝为其眷侣乎?谨记,汝尚有未婚良人等候家中,认清现状为妙。”宋玉霞言辞犀利。
“欲置我于何地?认罪乞恕?” 吾询之。
“确然,认罪乞恕!” 白霞应声。
“吾张珩一身正气,岂可轻易屈膝!宋玉霞,汝胆敢轻举妄动,体验片刻无我,岛中存续几何,切莫一副奸佞得志之态。”吾厉声道。
玉霞仅轻蔑一笑,移步近前,掀开遮挡腿部之衣物,一瞥之下,怪腔怪调嘲讽曰:“噫,张玉露,紫蔓荨麻竟如此使用?分量有误,欲置张珩于死地乎?汝细观腿部。”
玉露步履匆忙靠近,目之所及,顿时脸色大变,吾则注视创口周边奇异红斑扩散,隐约腐臭,脓液渗出。
“嗟乎,张玉露!尔屡屡失策,药力剧烈如斯,岂可用于此广范围乎?毒性凶悍,过量引发肤疾,恐将不治,需特殊灵药方能延缓,何至于斯?”玉霞叹惋。
“吾...张珩!绝无此事,所有剂量与应用,皆承白霞姐姐授意,吾绝无自行擅断。”玉露急急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