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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白鸣鹤的野望

    大关头北线战场上,靳勇一直打的都很克制,也十分艰苦!

    北营这边配属了一个骑兵千总部和一个辎车千总部,虽然也有两千余众的悍勇战士,但却是胜在机动性上,更善于进攻突击,而非防守之事。

    所以,靳勇这边只能命令黑汉邱应泉率领前部的骑兵下马步战,以弓箭防守,毕竟骑兵只配发了短手铳,不能及远。

    而霍元山辎车二部的一千车兵也只有四百铳兵,余者驳手、副驳手、炮手、副炮手等只配发了腰刀,并未配发火铳。

    如此一来,靳勇这边的防守战就打得很是吃力,在白鸣鹤与谢君友的轮番猛攻之下,不得不向后退却,不断收缩防线。

    直到今日凌晨……

    靳勇收到了主将魏知策的军令,命“霍元山的辎车二部车兵立刻将车载火炮卸下,由众车兵抬着立刻支援西营防守……”

    他初时还在懊恼,车兵被抽调走了之后,自己这一面失去他们的火力优势,又该如何防守?

    可主将魏知策给他的军令,还有下半句“而北营这边在闯军发起攻势后,务必坚守一个时辰,再全军退回营寨之内,以待军令!”

    “只一个时辰嘛?”靳勇心中顿感压力大减,略一盘算,闯军必然驱厮养填壕,己方弓弩齐射,如此一磨蹭就差不多一个时辰。

    …………

    果不其然,闯军果然是驱赶厮养填壕,虽然他们举着一块块木板,但腾蛇营前部的骑兵可都是老军伍居多,他们虽然装配了短手铳,却也没有丢下自己的射术。

    面对身无寸甲的厮养饥民,弓箭在七八十步的距离上就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杀伤力,前部一千余精锐骑士不说个个都是箭术高手,但射箭却也是他们的基本技能。

    只不过,这边的攻坚战已经连续打了数日之久,就连那些厮养也都学得乖巧起来,他们以两人在前举着木板,余者都紧随其后缓缓向壕沟逼近,并不似初时那般一拥而上了。

    但即使如此,也总有胳膊或腿暴露在外的时候,难以逃脱腾蛇营骑士们冷箭收割的命运,只是大多使其丧失继续填壕的能力,却多不至于使其丧命。

    但如此射法也只有射术精湛的骑士才能做到,大部分腾蛇营前部的骑士则使用仰射之法,他们向着天空齐射出一大蓬一大蓬的箭矢……

    厮养们虽然在前面有人举着木板防护,但他们的任务就是填平第三道壕沟,所以后面的人手里不是提着土筐,就是拎着土袋,自然是腾不出手来再举木板。

    而且闯军打制盾车、冲车、架桥车等等,也需要许多木板,自然也不会分出太多给这些厮养。

    仰射的箭矢在两军阵前,原本是威慑很大,而杀伤往往很少,可如今面对的是手无寸铁,又身无寸甲的厮养饥民,却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但即使如此,在后面闯军士卒威逼之下,他们顶着头上不断落下的箭雨,逐渐逼近至壕沟前,随着一声声嘶吼过后,漫天尘土飞扬间,一筐筐、一袋袋沙土被倾倒进了壕沟之中……

    接着又是一波厮养饥民再次缓缓逼来,如此往复几次,终于在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结果后,壕沟也被闯军填出了几条并不十分平坦的通道出来。

    这一次,厮养们可是推着盾车,举着木板冲了上来,很显然他们是想将木板铺在刚填平的壕沟上,以便于闯军将士轻松冲过去。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靳勇也不想与闯兵多作纠缠,他一声大喝,便率领麾下的前部将士迅速退入营垒,彻底放弃了最后一道壕沟矮墙防线。

    这一举动,倒教闯军感到十分意外,一时竟都愣在了当场。

    白鸣鹤却对此喜出望外,接连几日的交战中,官军一直都是防守状态,且其炮火也并非传说中那般猛烈犀利,更是毫无出击的迹象,反倒使他以为官军不过如此。

    现在见对面的官军竟然退进营垒之内,他急忙传令“将所有盾车都推上去,一直推到营墙前的壕沟边,然后是架桥车、冲车、攻城云梯、长梯等等器械,全部推出来,准备发动总攻,一举破营。”

    为此,白鸣鹤还寻到了谢君友,对他道:“老谢,我瞅着官军也是强弩之末啦,咱一鼓作气,拿下他怎样?”

    谢君友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道:“就怕官军狡猾,还是谨慎些才好。”

    “怕个球嘞……”

    白鸣鹤颇为自信地说道:“都打了几天啦,官军就这熊样,越打越蔫,我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他转过头看向大关头那边,满脸都是不甘的神情,忽然语气坚定地说道:“要不这样。老谢你先把队伍都集合起来,要是我这边突破了大关头,你再指挥人马跟上,咱合力破了他。”

    最后,白鸣鹤眼中满是期待地追问道:“你看这样行不嘞?”

    谢君友见他如此,也只能答道:“好。我先集合队伍,要是你那边真能打开口子,我肯定率领人马压上去,咱们合力打进大关头!”

    白鸣鹤立刻喜笑颜开,高兴地说道:“行。就这么定下嘞。”

    他翻身上马时,还不忘回头喝道:“老谢,你就瞧好吧!”

    白鸣鹤言罢,便即扬鞭催马,直奔前方战场驰去……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谢君友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对于大关头内的官军,他有不同于白鸣鹤的看法,只不过见白鸣鹤颇为不以为意,他才没有当面说出来。

    在谢君友看来,能够修筑出如此严密工事的官军,他此前可是从未遇到过,即使如白鸣鹤所说的那样,大关头的官军只知防守,不敢出击,可他们的防守却是十分严密,策略得当,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这样的官军,还是头一次见到……”

    谢君友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虽然心中忧虑重重,他还是按照同白鸣鹤的约定,将自己营中人马全部集合起来,准备伺机而动。

    “真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出啥幺蛾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