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宁白脸上满是神圣之光,“哥哥我是南巡特使,代表的是大武的脸面,这点排场必须有!”
坤猜沉默,又质疑:“……所以,大武的排场就是开着两百艘战船去吓唬别人吗?”
“谁说的?大武乃是礼仪之邦,我们从不吓唬人!”宁白瞪眼,“不是,你还没回答我,为毛非要跟着我们?”
交趾之行结束,坤猜都已经从阮僚那里拿到赔偿了,原本应该重新采购货物返回暹罗的,但是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死皮赖脸跟着宁白上了他的船,身边就带了他那个精瘦的高手护卫,再也不肯下船了。
而宁白也暂停了暹罗商谈计划,准备先去菲力宾以德服人,并且将神机营和狼兵营都带上了,同时吴赫也将大武澎湖水师大部分战船和兵力调了过来。
他知道坤猜肯定看出了自己要去干嘛,但是这种情况下这小子还是跟着不肯走,这就尴尬了。
坤猜似乎早就想好了措辞,想都不想的说道:“我的家族在暹罗有很大的背景,可以在你前来商谈的时候帮很大的忙,所以作为我帮你的代价,我想去看看大武水师真正的实力。”
宁白看了眼身边的柯景岳,又看看周家峰和宣匿,没人给他出主意,他们几个在旁边对着一副菲力宾地图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最终他也无奈了,但是坤猜说的能给他提供帮助让他很心动。
宁白以前是纨绔,但也正因为这样的家世和身份,让他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知道借势的重要。
虽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坤猜真正的身份,但是看气质……算了,也就带几个人而已。
最终,宁白妥协了,带着坤猜登上水师战船,向南方浩浩荡荡进发。
数日之后,菲力宾沿海数十个港口在同一天接收到了来自大武的友好访问。
两百艘战船化整为零分散成几十队,精准挑选到了他们最繁忙的港口码头,然后在无数菲力宾人四散奔逃的无助目光之下,他们眼睁睁看着码头以及岸边停泊的船只在短短时间内被呼啸而来的炮弹炸毁。
轰鸣、爆炸、摧毁,黑烟升腾,碎片四散,惨叫声此起彼伏,血光和火光交织在一起。
这座向来以海盗和流寇闻名南海的群岛组成的国家,在这一天陷入了绝望中。
来自海岸防线的告急军情传入王宫的同时,菲力宾王也正在焦头烂额中。
菲力宾国内各座主要城镇,那无数贵族和官僚,还有各地的富商们,也在同一天内遭到了刺杀。
刺杀的手段多种多样,繁杂无常,让他们防不胜防。
海军统帅在视察港湾时,一艘渔船看似不经意地靠近到了他的座船边,然后猛然间引爆,统帅没死,但被大火烧成了七分熟。
政务大臣在乘坐马车回家的路上有人闯入车队,那人在被乱刀砍死的最后一刻,将一把匕首插入了大臣的心口,当场毙命。
财政大臣刚回到家门口,就发现屋顶上有人丢了一个包裹下来,然后火光一闪,轰然爆炸中房子塌了,财政大臣也被炸碎成了好多块。
近卫军统领在巡视时从花圃中冲出一个人,在乱箭穿心的同时割开了他的咽喉,齐齐倒地死去。
诸如此类事件不断发生,一份份急报送到了菲力宾王的书桌上,只是一天,他的军政要员损失无数。
所有这些事件全都来自同一支队伍。
大武,锈衣堂!
锈衣堂里每个人都只是一种用作交换的道具。
他们的使命就是和敌人同归于尽,用鲜血夺回大武的荣誉。
至于他们以前曾犯下的罪孽……从他们出征赴死的那天起,他们的罪孽就已经被赦免了,每一个大武百姓都只会记得他们是英雄,值得被祭奠和缅怀的英雄。
菲力宾,在内外同时遭受打击之下,政务和国防迅速崩溃,幸存的官员和将领人人自危,就算勉强硬着头皮继续执行公务,也都畏畏缩缩不敢露头,生怕锈衣堂的匕首下一刻会落到他们的脖子上。
只是短短三天,菲力宾全面陷落。
当吴赫与宁白踏上王城的土地上时,已经再没有一支完整的菲力宾守军能做出有效抵抗。
火光四起,浓烟未尽。
王宫之中的大厅里,菲力宾王比起那日的交趾王更不堪,浑身浴血,身受重伤。
啪!
一份条约拍在了他的面前,宁白翘着二郎腿坐着,手指点了点桌面:“看看吧,别说不给你机会活命。”
菲力宾王浑身都在颤抖,脸上神情如丧考妣。
当他收到消息得知交趾王落败,就已经加强了防线,但他始终觉得大武敢打交趾,却未必敢攻打菲力宾。
但是现在他承认自己判断错误了,大武终究还是来了。
非但来了,自己这偌大的国土,只是三天就被全面攻破了,他的船队被毁大半,军队折损无数,重要官员幸存者寥寥。
条约不长,就只有简简单单十几条,他最终还是拿了过来,只看了几条就看不下去了。
菲力宾王退居幕后,受大武皇帝册封藩王,子孙世袭罔替……菲力宾国境内由大武接管军政大权,每年两季上缴粮米金银税务……
王族的血性让他大怒,一把将条约扯碎。
“不可能!”
宁白也不生气,抬了抬手,身后水师将士搬来一个藤条筐。
“不急,本官准备了一百份,你慢慢撕。”
菲力宾王手中的碎纸都没来得及扔,一时僵住,怒目瞪着宁白:“你……你们不要嚣张!”
宁白嗤笑:“嚣张?可老子船多炮硬火力猛,我不嚣张谁嚣张?不服气?那你过来啊!”
“我……”菲力宾王只觉得心口一阵揪着般的疼,手指着宁白,最终颓然落下,“我签!”
大武弘化八年,十月初二。
菲力宾归降,划入大武疆域,封大武菲力宾直辖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