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的新“玩儿法”很快就被官员禀告给了新罗王,对于这条消息新罗王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甚至还有些半开玩笑的调侃了一下。
“到底不愧是同行啊,两边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东倭人和威海集团竟然都选择了假扮成商人,这倒是有点意思啦。”
反倒是徐江勋,他从海盗们的说辞之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王上,从海盗们的说法之中,我们能听得出来,奉天的海上力量增长得非常快。恐怕他们说的什么压制奉天的海上力量纯粹就是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他们应该是被奉天海军给压制了。”
新罗王有些不以为然:“那又如何?现在我们新罗已经有了新的盟友,就算他们被方休彻底的压制住了,我们也不会断粮。”
徐江勋摇摇头:“王上,微臣是担心,一旦海盗们没有压制奉天海军的能力。那么空出手来的奉天海军会不会再来一次龙泉府那样的行动?”
一听龙泉府,新罗王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上百艘炮艇、数百门重炮轰击城墙的画面。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但是随即他便冷静下来说道;“不可能,我们跟渤海国不一样。”
“我们新罗虽然地盘很小,但是我们的人口密集,河道上的城镇也非常密集。奉天海军想要像突袭龙泉府那样,在我们新罗完成一次快速突袭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新罗最大的底气所在,也是渤海灭亡之后,新罗依旧不怎么担心奉天海军的威胁的最大原因。只要海军完不成突袭,那么想要应对海军的威胁办法还是很多的,毕竟海军总不能上岸不是?
就算他们派水手上岸了,新罗这么多的人口和军队,打巷战还会怕海军?
从前徐江勋也是赞同这种判断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怎么赞同了。
就听徐江勋说道:“王上,今时不同往日。之前咱们不怕奉天人,那是因为奉天的海军只能突袭。”
“可现在不一样了,白志飞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有耐心。那是因为我新罗几百年来一直面临着大陆上的庞然大物的威胁。所以我们新罗的城市一直是尽可能的往墙高城坚修建的。”
“而且北部山区虽然已经成了奉天的主场。但是,山区的地形不会放过任何想要穿越它的人。”
“不管奉天的工业实力有多强大?他们目前也很难将大量的重炮和炮弹送到我们新罗。这就让他们对我们的各大重镇的威胁相对有限。”
“而能够驶进内河的舢板炮艇和炮艇上的重炮就是奉天人最好的攻城锤!现在,他们已经基本上解除了海盗们的海上威胁,现在他们可以把炮艇都调过来一个接一个拔除咱们的各大防御要地啦!”
新罗王一听这话,他整个人都被冷汗打湿了。
“这......”新罗王不由自主的开始思索徐江勋的话,他不得不承认徐江勋说的简直太有道理啦!
他不管怎么想都无法否认徐江勋的话,他只能失魂落魄的问道:“这可如何是好?首辅,这可如何是好啊?”
徐江勋说道:“立刻通知各地守军,让他们小心内河上来的敌人。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们立刻在各大上游地区截断河流。至少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新罗王连忙说道:“对对对!这是一个好办法,只要把河断流了,方休的炮艇就无法威胁我们了。”
徐江勋面色凝重得摇了摇头:“王上,哪有那么容易?截断江河只是权宜之计,没有足够高、足够坚实的大坝,江河根本无法长时间断流。就算我们能长时间断流也无用。”
“因为人家从一开始的策略就是海陆一起进攻。海军负责砸碎我们的城墙,一旦有人给江河断流,陆军就会出马了。咱们在江河上游的那些临时设施和军队能挡得住奉天陆军吗?”
新罗王这下更加的绝望啦:“这么说,方休岂不是已经把绞索套在了孤的脖子上?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
徐江勋一脸凝重的说道:“可惜我们发现得太晚了,现在再想打破方休的布置已经不可能了。棋子已经落下,杀局已经形成,我们只能做好最坏的准备。”
“好在我新罗人口众多地形复杂,只要我们铁了心抵抗的话。我们也可以隐入山林之中慢慢的抵抗和消耗奉天人。”
新罗王面上更加的痛苦和绝望了,一生养尊处优的他连半点苦都没受过,现在你跟他说他以后可能要钻山沟沟了?他怎么能接受?
然而,他哪里知道?有山沟沟钻就已经不错了。
已经下定决心要吃掉新罗的方休给他安排的结局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就像徐江勋说的,杀局已成方休根本不会给他调整的机会。
在徐江勋识破方休的计划之时,赫胥黎的炮艇们就已经涌入了新罗北部。
与此同时,白志飞也以教导旅为箭头对新罗发起了总攻!
在新罗西北部的一座山城之中,早起劳作的新罗军民正像往常一样开启自己的一天。
一名摆渡的船夫还像往常一样拉了一船人准备渡河。就在这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船上的乘客看到他的动作都有些不解,其中一名做小贩打扮的人还催促道:“船家,怎么不动了?快点啊,我还等着过河做生意呢,可别耽误了我赚钱。”
“就是,船家你怎么回事儿啊?”又有乘客站出来指责船家。
可是那名老船夫依旧不为所动,他反倒是直起了身子顺着河流的走势望向了远方。
见他没有反应,一名脾气火爆的壮汉忍不住了,只见他站起来一把抓住船夫吼道:“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啊?你还想不想做生意啦?小心我揍你!”
就在这时,壮汉的动作也猛地停了下来,不只是他,船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们都听到了远方那不同寻常的动静,所有人都像那名船家一样不由自主的直起身子,望向了远方,然后他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