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姜天面无表情，话声亦无比淡漠。
九道银色魂环，骤然套在了郁敬的脖颈上。
时间法则同时笼罩郁敬之身。
在拥有时间之力的郁敬面前，其他诸般法则都未必好用，强行施展也会事倍功半。
唯有时间法则，才是对付此人最好的手段。
这一点，早在万界法会上跟星河船夫交手时，他便已经有所体会。
只可惜，紫金莲台和原天圣钟虚影至今尚未寻回，否则他的时间法则，应当更具底蕴。
其实在凡尘星岛的时候，姜天的确是想要救下那数百人，尤其是那些凡人。
他们虽是凡尘星岛土生土长的居民，但实在不该出现在武者世界。
与那些陆地上的大小城池不同，那里的凡人有广袤的山林、土地作为依托，想要谋生并不太难。
而生在凡尘星岛的凡人，却从来都没有退路。
天寂古星河自来凶险莫测，纵是永恒境强者涉足其间也是九死一生。
那些凡人，如何离开？
他们就像是一群困在孤岛上的蚂蚁，一旦踏出这片立锥之地，便会被恐怖的星流吞没。
又会有谁，愿意带他们这些几乎毫无价值的蝼蚁离开？
凡涉足天寂古星河的武者，无一不是来探秘、寻宝碰机缘的，在这凶险的环境下自保尚且难说，更不会有人有心情和余力救助这些毫无关系的凡人。
而姜天既有能力也有那种意愿，他也的确付诸了行动，只是结局，不如人意。
“结束了！”
他迎着气息狂暴的郁敬，释放出时间法则。
“时间法则？”
郁敬来势立止，脸色大变。
姜天竟然身具时间法则，而且如此清晰、具体、强悍！
这法则的力量，明显比他的时间力量更强！
因为他的时间力量虽类似于法则，但还未真正达到法则的高度。
而对姜天来说，万界法会上那次凶险的交手，已经让他对这种手段有了深刻的认知和感受。
所以他出手便上时间法则，且一并施展灭世魂光，做双重压制。
郁敬的实力的确强大，哪怕有魂族大能在场，哪怕有两位顶级船夫，他也有必胜的信心。
强如源流星岛和凡尘星岛的数以十万计武者，都被他屠尽。
眼前不过区区七人，有何惧哉？
但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姜天的手段，低估了这个永恒境初期武者的底牌。
当银色魂环罩落脖颈的瞬间，他感到不妙。
而当时间法则降临的时刻，他彻底慌了。
“且慢……”
他想要求饶，但姜天并不理会。
一步欺前，手掌盖落天灵。
轰！
庞大的神魂之力轰落而下，直接禁锢了他的神海，让他连某些魂术手段都无法再施展。
搜魂同时展开，姜天却摇头轻叹。
郁敬的神魂记忆中，看不出什么古怪，似乎并未隐藏任何秘密。
但这本身就是古怪！
郁敬之前对姜天多有隐瞒和欺骗。
无论是源流星岛还是凡尘星岛，巨变的原因都被他隐瞒。
因为他本人便是幕后黑手，不可能自揭老底。
但这恰恰正是让姜天惊讶的地方！
作为已知对方所作所为的他，在搜魂中竟然只能看到一些“正常”的记忆，而找不到郁敬的破绽，说明对方在神魂和记忆层面，做了近乎无解的伪装。
“朱魂，来！”
姜天叫来朱魂，随即放开了自己的手掌。
朱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迟疑地将手掌盖落上去。
双目一闭，同样开始搜魂。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睛，缓缓摇头。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看不出什么破绽。”
她摇摇头。
身为魂族大能，她拥有强大的魂族天赋，某些手段恐怕比姜天还要强大。
但就连她，也无法破解郁敬的神魂记忆。
搜魂所见，一切“正常”，这当然绝不正常，只是她无从破解。
“我明白了。”姜天说道。
“明白了？”朱魂疑惑不解。
姜天道：“说明他也许只是一道分身或者化身，而培养这道分身或化身的人，有更强大的手段可以应对搜魂。”
是的！
姜天和朱魂两位魂术强者，都未能找到破绽。
这本身便已经暴露了许多，指向疑似藏于幕后的那个存在。
这算是一种收获，但说到底也只是一道飘渺的线索。
至于郁敬本身有何隐秘，他背后的神秘强者是谁，尚无从查起。
“会不会是那个级别的存在？”
朱魂言辞谨慎，甚至都没有开口直言，而是用灵力传音与姜天交流。
她所忌惮的，当然是不灭境！
整个永恒位面里，那种级别的存在也不多，且全都隐于幕后，蛰伏不出。
当今位面之主，举办一个万界法会，也只是让余天齐代为出面。
而余天齐未必是与位面之主最接近的人，因为他的背后是永恒圣殿。
而永恒圣殿的主人，才是位面之主本尊。
永恒圣殿是怎样一个庞大的组织，有着怎样深不可测的底蕴，其实都无需去猜测。
只一个不灭境位面之主，便已胜过所有！
“难说。”姜天摇头。
若真是不灭境大能，犯得着用这么繁琐的手段摄取利益吗？
那种级别的存在，可以说应有尽有，无所不能。
整个大位面中，都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对方。
何需批派一个手下人，以这种方式作乱？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印证他的推测，但仅以郁敬的手段和格局来分析，便远未感觉到位面之主的层次。
甚至跟余天齐相比，都明显落了下乘，堕了小道。
“那又会是谁？”朱魂眉头紧皱。
郁敬虽强，但也不算太可怕，但他背后的神秘强者，或者神秘势力，绝对是恐怖的存在。
倘若因此而被对方盯上，对姜天来说便意味着难以想象的风险。
“永恒位面里的不灭境或许不多，但想要挑战那个层次的人必定不在少数。”
姜天冷静分析。
以他自己的经历和见闻来说，曾经以为永恒境巅峰便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但万界法会却用无可置疑的事实告诉他，大位面内的永恒境巅峰，数量众多，且参加法会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