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时，顾子忠做了个梦：
顾子忠四周是茫茫的戈壁，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很伟岸，很高大。
人影渐渐清晰，是顾国安。
“爹…爹。”顾子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我托梦给你，知道为什么吗？”顾国安的声音冷冷的。
顾子忠心里一清二楚，“因…因为，我叛国。”
“不是。”
顾子忠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抬头看去，父亲还是比自己高出将近半头。
“再想想。”
“我没能照顾好弟弟？”
“也不是。”顾国安大掌搭在顾子忠的肩膀。
“爹，我错了。”
“你没错。”
顾子忠又愣了一下。
“还是太粗心了，石彧的话是矛盾的。”
矛盾？
顾子忠开始追忆，石彧说顾子洁死了，又说顾子洁和寡妇交往，这是矛盾的。
“我知道了。”
“我来这儿，不止说这个。”
“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官印都接了，就是叛国，不管他们死没死，也要被诛九族。”
“诛九族？九族总共三个人，有什么可斩的？”顾国安笑了笑，确实，沈终璃和顾子洁并没有结婚，所以不算在九族内，只有顾子忠，顾子廉和顾子洁了，其中两个还是朝廷官员，周恒犯不上。
“可是我叛国了。”
“你没有！”顾国安托住顾子忠的脸。
顾子忠没有回答。
“你的心是赤诚的。”
顾子忠又愣了，赤诚？顾子忠自嘲的笑了笑，“我官印已经拿了，我现在是梁朝的元帅。”
“无妨啊，你怎么来的，就会怎么回去，剩下的你自己悟。”
“父…父亲，你还好吗？”
顾国安笑了笑，摸摸顾子忠的脸，“我很好，你受苦了，我没办法帮忙，对不起。”
顾子忠的眼睛被眼泪湿润了。
“你弟妹挺好看的。”
“弟妹？小洁的吗？”
“是。”
“您知不知道，她是个寡妇。”
“知道啊，看开点，你爹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顾国安抹抹顾子忠眼角的眼泪，“二十多的人，还哭。”
“爹，别走。”顾子忠紧紧抱住顾国安。
“好了好了，你抱是抱不住的。”顾国安笑了笑，突然虚化了，退了一步，又变得清晰。
顾子忠手中空了，好像从来没抱住顾国安一样。
顾子忠愣了，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
顾国安笑了笑，“多笑笑。”
说罢，转身离去，顾子忠起身要追。
却突然像掉进悬崖一般往下坠。
醒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顾子忠发现自己已经在长榻下了。
顾子忠走出帐子，帐外还是漆黑一片，差不多丑时。
睡不着，顾子忠走到沙盘前，现在的局势顾子忠不知道，看看沙盘就能知道。
“顾元帅，现在的局势是这样的：我们上次上城被突袭，明天还得再去。”石彧走进来，应该是刚来的。
“不能去。”
“为什么？顾元帅是为了梁朝，还是为了周朝？”
“你们已经被突袭了，还去？不是送人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