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师回府,对于武英候其人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对杨家子大为赞赏,只是其子余大人却颇有异议,显然是被其夫人鼓弄的,唯恐嫣然夫嫁的高了回来找其麻烦,不过被老太师一顿臭骂揭了过去。
两日后,余老夫人去寻盛家老太太,说话间谈起嫣然的婚事,对于王大娘子上门提亲的事因为余家还没有首肯,明兰也就没有和祖母提及,盛老太太还当时说的顾二,便笑道,
老姐姐这是点头顾家了?“
“顾家?关顾家什么事,从来没有过这事,是你家对门的杨家大郎,你家大娘子上门提说的,老姐姐不知道?我也只是见过一面,所以找老姐姐再问问。”
盛老太太昨日还因为明兰掺和余家的事训了明兰一顿,没想到孙女给自己摆了这么大个棋盘,无奈摇头笑道,
“我家这母女二人只说去你家探望游玩,就没说过提亲的事,想来也是怕老姐姐不同意,误了嫣然这丫头的名声,我家这大娘子一向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这次做的倒是妥帖。”
老太太当然是给王大娘子留了面子,知道这肯定是明兰的主意,不想自己跟着操心,不过杨家老大比起顾二确实要好了很多,主要是家里省心太多了。
“老姐姐就放心吧,杨家就是我家对门,出来进去的都看的到,杨大郎不像华兰那女婿,还有几个妾室,杨大郎只有一个屋里人,听说本来想着抬一下,杨大郎府上的那位平娘子还不许,只道有了子女已经是错处了,不当再抬,免得影响侯爷以后的姻缘。“
闻言,余家老夫人点点头,沉思道,
“那看来是个懂事的,听嫣然说,明兰替她大姐夫传话,若是担心长子非嫡出,可以将那俩孩子记到杨家二侯爷名下,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这杨大郎能同意?岂不是个薄情的?
盛老太太听了笑了,摆摆手,给老姐妹续了茶,轻品了一口,轻松道,
“杨二尽使些小手段,莫要听他们诓你,这杨家哥俩教养孩子与我们不同,也不同于一般的功勋世家,也是华儿女婿的主意,说是虽没有亲族拖累,但家中也少了底蕴,便将阖家上下所有的孩童一分为二的教养,哥儿在大郎府上,随着家丁亲兵的子嗣一同跟着杨大读书习武,姐儿则尽数在杨二这边,有私塾专门教养规矩,识文断字,成年以前,子嗣不会有任何优待的,所以纵然是将孩子记在华儿名下又如何,还不是在大郎的眼皮底下?“
余老太太也是逗笑了,可不是,就说一届武侯不当如此薄幸,原来是这般,不过也好,子嗣管的严苛,也少了很多是非,是个福禄延绵的路子。
“这么说来,这杨家家风当是不错的,既如此,我心里就有数了。”
心事落下,两个老人也是相谈甚欢,盛老太太想了想还是和余老夫人坦言,这个媒人的差事帮王大娘子还是推了去,毕竟算是截了顾二的胡,于面子上不好看,杨家有的是交好的公侯世家,华兰的婚事便是张家的张义保的媒,一事不烦二主,也能帮儿媳和孙女少去不少事端。
不几日,张义带着杨斌登门,递了婚书,杨家武英候和余家大小姐嫣然的婚事便算定下了,杨家的兵将散去,也是白准备了一场,不过杨家大侯爷要娶大娘子了,府里和庄子上也是欢声一片,双方定下八月十六的婚嫁日,两家都是悄悄准备,只是气坏了一心求娶余大姑娘的顾廷烨。
这天明兰带了小桃丹橘两个丫鬟从余家出来,小桃嘴馋,怂恿着明兰去那个点心铺子,几人正吃的开心,顾廷烨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盯着明兰也不说话。
明兰见状,便命两个丫鬟出去候着,小桃这丫头也是气恼,本来吃的好好的,出门被顾二的随从石头挡了半边道路,被丫头气鼓鼓的一膀子撞开,还嘟囔道,
“也不知道让开道路,没个眼力劲!”
石头抚了抚胸口,也是无奈,也不能上去和个女子厮打不是,只能气呼呼回道,
“好大的力气,这丫头忒横了,也不知哪个敢娶你!”
被小桃回头瞪了一眼,只能缩头闭嘴,待在门边。
顾二见人出去了,便也不客气了,
“怎么说在扬州我也算是对你有些恩义,至今那对护膝我也还留着,也从没想过你报答,毕竟不及杨侯出的力气,我也就只当时全了和你哥哥的交情。
可你不说感恩便罢了,怎的还好坏我姻缘?我也打听了,杨府求亲是在你挡了曼娘之后的,莫说不是你的事,即便是杨家大侯爷有心,也未必不是你这丫头出了几分力气!”
明兰听着顾廷烨的言语,也是气急,
“顾二叔,讲几分道理好不好,你也知道是你那外室曼娘上门之后,你和余家姐姐断了姻缘,怎的全怪罪到我头上, 亏了我还在嫣然姐姐那里说过好话,不然你以为单是你的几句话便让余太师改变了心意?
是你那外室欺负嫣然姐姐柔弱,漫天下就没有外室要到未定亲的主母府上逼迫的道理,太欺负人了,若是这般,你守着你的曼娘过日子就是了,何必祸害我余家姐姐!“
顾廷烨也知道是自己家没理在先,也是强自争辩,
“曼娘柔弱,也是担心以后的日子,算的什么错处?用的着你打抱不平?怎的算是祸害人?”
“你那外室柔弱?不见得吧,顾二叔,你是不是个坏人,但是还请听一句劝,你那曼娘真的不像是好人啊!”
“那也没有你这般管闲事的道理,回头和你哥哥说说,没有你家这般办事的!”
明兰也是气得仰倒,也是气急了,便不客气起来,
“不知道找你自己家的原因,就跑到我这里问罪,柿子捡软的捏是吧?你打错算盘了,还是回家去搞清楚你自己家的事情去吧,多听听你那奶母常嬷嬷的意见,没的让老人家操碎了心,我也把话放在这里,顾二叔你这般纵容你那外室,只怕全汴京都没有好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你!“
这明丫头牙尖嘴利,顾廷烨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就听到明兰犹自在说,忍不住杠道,
“曼娘不是好人,你那般吊着齐衡就是好人了?呵!”
明兰也是急了,怎的开始平白污蔑人了?
“我怎么不是好人了,没你这般如人清白的!我和小公爷清清白白,连独处都没有过,怎的就不是好人了?”
顾廷烨纨绔子弟的脾气发作,转身靠着窗子,气明兰道,
“你是好人,不接纳不拒绝,就这般吊着,扯一扯,他就过来,松一松他便得走,让人茶不思饭不想的,算的什么好人,白瞎了你的身手,早知道我就不该去祸害余家姑娘,就该去祸害你们盛家的姑娘……“
明兰后退一步,整了整衣衫,没甚乱的,怒声反驳道,
“你想干什么,我家哪有人给你祸害!
顾二呵呵笑道,
“你说我要是求娶你们盛家姑娘,你那老父亲答应不答应,哈哈哈!这主意越想越好!”
说着感觉出了气,便扭头招呼石头离去,
盛明兰在后是真的急了,
“我就是做姑子去也不会嫁给你,我粗茶淡饭,我山村野居,我有的是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