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镇军营,张义和杨斌已经将军营布置妥当,堆土夯实三丈高的护墙,不用砖瓦,只是中间夹杂了手臂粗的木桩,修起来也是非常快捷。城墙宽五米,军兵破冰取水,将浇水淋透,冻实的土墙不比钢铁差多少。
张斌带几人回到大帐,不敢怠慢,将方略向几人说明,照杨松的意见,计划出兵三轮,第三轮就是决战,这三万辽兵是全部都要留下的,不然后续计划就会增加很多变数。
杨松,杨斌站起来请战,张斌挥挥手,“二位兄弟,不要争了,这第一轮我来,第二轮扬大你领兵,杨二你配合义叔准备最终战场,我们争取拖住辽军两天以上,扬大我退下来在战场右后方芦苇荡中埋伏,你退下来亦不必回营,战场左后方埋伏,待正面义叔他们开打,一起杀出来,切记,不合围,避免狗急跳墙。“
“义叔,你们在大营准备,势必将战场布置妥当,义叔坐镇中军,两天时间,投石机按杨二要求打造,奇淫技巧杨二很是不俗,听他的。杨二,权利我给你,你手下有任大,任二,我再给你张雷,张西两员大将,都是自幼被英国公交出来的,后续来的兵马一并归你节制,一应事宜你来做,义叔给你坐镇,放手去做,我等如有战马俘获,会尽快送回来,大胆去做,成龙成虫就看这一遭了。“
杨松暗喜,张义是个老行伍,兄弟都死在燕云战场上了,自己老父还救过他的性命,对自己兄弟也颇为看顾,没有张义,少将军张凯和英国公不会这么重视自己这少年人的意见,此番定义漂漂亮亮的露一手,给这些古人看看。
少将军张凯不多时带自己的两千骑兵出发了,杨松也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众人选定的战场是一片开阔地,西侧是白洋淀,东侧有山丘都可藏兵,前方,全是平川,很适合骑兵冲锋,辽军三五,骑兵不会超过一万,辽人不是金人,对汉军还是比较公允的,且攻打大宋汉军的积极性有限,所以一般都是辽军骑兵在前,汉军骑兵步兵在后的格局,都是活不下去的苦命人,杨松的目标是后边的汉军,所以第一时间要切割战场。两千骑兵并不充足,所以还得用黑手段。
首先,杨松请张义派出副将去预设战场,其实也简单,就是在战场上堆起来两处三里长的土墙,间隔二里,只为分割战场,安排弓弩手射箭矢阻敌人,敌近则辙往两侧,林中芦苇荡埋伏,两次过后,就是城墙了,不过杨松不准备让辽人靠近城墙。
第一日,工匠,兵马,炸药材料到齐,杨松紧张的安排工匠打造投石机,按照杨松的要求,投石机分三种,每种打造三十架,分别是百步,二百步,三百步,没办法,时间太紧张,没有办法整大炮,只能用投石机代替,其实这玩意零件大差不差,木质结构,只要改变臂长和配重,就能改变射程。
火药制备,一般火药有工匠制备,只是杨松令几个信得过的亲兵偷偷改变了配比,工作量不大,一日间,又是一万五千余斤火药到手。杨松安排人做了引信,按距离改变长度,着工匠严格确认了爆炸时间,务必保证安全,要在敌人头上空爆最好,不济也要落在人群中再炸。
人多好干活,炸药分为五斤包装,一斤包装,油纸包好,安装引信,按照杨松教得的手法做成炸药包或者装近酒坛子或者其他什么容器里,这一战,杨松估计五千斤就足够了,十轮齐射,呵呵,辽人会开眼的。
另外杨松自己弄了两千斤火药,偷偷加了料,类似于高锰酸钾的氧化物,杨松试验了,爆炸威力能提高一倍,赶上TNT了,自己没有金手指,只能就地取材,得啥用啥了。
傍晚,人喊马嘶,据探子回报,张凯前线大胜,弓箭手引蛇出洞,引出辽军三千骑兵,被张凯在个峡谷中烧了个干净,损失不大,抢回来能用的战马千余匹,赚了。
杨松忙和张义整编兵卒,这样骑兵就有了三千,辽兵不到三万人了。杨斌则整顿兵马,率军出发。杨松也没有多做嘱咐,自己一向是被大兄照顾的,这一清醒,对大兄处处碾压,这也就是杨斌,生性憨厚,要是换了别人,心态非崩了不可。
次日清晨,又有一波战马被送了过来,据闻,杨斌没有用张凯的打法,直接来了次一波流,三更天趁着辽人人困马乏,直接马踏联营,烧了辽军帐篷军资无数,杀伤就无从统计,还抢了辽人马圈,直接牵了两千战马回来。
五千骑兵!三千老卒皆可做骑兵,这更坚定了杨松的信心。辽人骑兵估计也就剩下五千左右了,步军因为不知道杨斌战果,所以也无从考证,就是满打满算,两万多人,杨松是越发的轻松。
实际上,辽人的损失比杨松想象的还要严重,昨日一晚,被杀的,烧死的,自相践踏,足足损失了四千人,骑兵战马还丢了两三千,辽人统兵大将也是恼火万分,有随从劝解,是否放弃这个太平镇,毕竟为了搓饵小镇,损兵折将实在不值得。
奈何统兵的辽将萧勇有苦难言,出兵前,南院大王萧远山专门托族人萧勇为其子萧峰报仇雪恨,自己又是萧远山嫡系部属,又岂能不为老大人分忧?无奈何,咬牙上吧。
看看书记官报的损失,自己只剩下两万三四千人了,萧勇恨恨下令,
“明日接战,务求一击必胜,我辽军骑兵先行,为步兵打开通道,辽步军与汉军一同冲锋,务必一战而下,敢后退者,格杀勿论!”
午后,辽军到了预定战场,拉开了阵势,无独有偶,辽萧峰也是死在了这儿,也正那一战,让杨氏兄弟入了张凯的眼。
辽将萧勇手搭凉棚,就见一堵矮墙拦住去路,对面两端各散落着五百余骑,正是杨松手下的张雷,辽人也不废话,骑兵尽出攻击两侧。
这时,墙后宋军箭如雨下,给辽人骑兵造成不少损失,杨松每道矮墙后也没布置多少人,只有一个营的弓弩手,这些人射出十轮箭雨,第一道墙体后的宋军撤往两侧芦苇档或者丛林,任凭辽人靠近矮墙,这墙体不高,却能保证宋人射杀辽军的同时不被射中,不过战果也是有限,只是造成了几百人的杀伤。这部分兵力撤往两侧并不停手,一部分射向场中,一部分在己方骑兵身后射住阵脚,射杀辽骑。
第一道墙体很快被填平,一样的操作,此时宋军不再追求射杀,只是在两侧找好了隐蔽物,东侧还好,有些山体,西侧杨松也有准备,专门修建了矮墙工事给宋兵遮体。
此时大幕徐开,杨松追求的是杀敌还要保存实力,个人勇武也就暂时用不上了,只能弓箭射杀,要知道辽人的骑射要强于宋军,不采取些手段,只是对射,宋军要想胜利,属实不易。此时,城上箭雨不断,辽兵每进一步都有尸体倒下,城下,三排九十架投石机已经列队,五斤炸药的陶罐,每个投石机备了十个,十斤炸药的陶罐也备了1个,足够辽兵喝一壶的了,按杨松要求,第一个十斤的炸药陶体炸弹,均已装上去了,一排亲兵拿火把站在一侧。
此时辽人已冲到城下,开始架云梯攻城,就在辽人梯子搭上来之际,杨松知道,是时候了,大手一挥,旁边亲兵甩动红旗大力挥下,就见九十架投石机转动,一片黑乎乎的陶罐飞出城墙。
“轰!!!......”一阵白光闪过,炸的城头的杨松都一捂耳朵,旁边张义半天合不拢嘴。
就见城下城墙和第一座矮墙之间几乎没有人了,辽兵被震得东倒西歪,这三十炸弹几乎都是空爆,瓦片蹦飞打死的,震死的,不计其数。战场上血肉模糊。
“杨二,冲吧,我们赢了~”张义大声喊道。
杨松挥挥手,令亲兵挥动旗帜,三轮过后,分割墙内部几乎看不到站立的人了,杨松不肯罢休,又打了两轮,杨松挥手令投石机撤下,射出鸣笛响箭,通知张凯,杨斌动手,这边也收拾冰区,站在骑兵阵前,也不废话,长枪一举,
“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杀!杀!杀!”
四千骑兵整装待发,分为三部分,如滚滚洪流分别自东,西,中三个门杀出,辽兵已经破了胆,任领军怎么说也是不肯上前。几乎就是捡人头了,四千骑兵平推了两道矮墙内的辽兵伤兵不管,后面自有张义安排步军补刀,骑兵直接冲向了辽军后阵。
第一道矮墙前的辽军骑兵被两侧骑兵射住,进退不能,此时剩下也就两千余人,被杨松正面反卷,令任大,任二各领一千兵马,侧向横冲,张雷带兵左右两侧回冲,两面冲击,很快,被分割的凌乱,后续步兵自墙上再一冲,就如浪花一朵,很快消耗殆尽。
而杨松马不停蹄,两千骑兵,潮水一般,直冲辽将萧勇本阵。
此时萧勇也是一片茫然,是天神发怒了么?怎的如此这般,但是萧勇知道,士气没了,不能打了,再磨叽,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身边骑兵不过几百,万余步兵,也多是汉军,不敢耽搁,下令撤军,调转马头,打马就要跑。
这时,两侧伏兵四起,箭如雨下,辽兵本来就没有战意,更是疯狂逃窜,就听两侧大喊“降者免死!”不时有步兵一块块跪地投降,被赶来的宋兵收拢押下。
兵无战意,那真是土鸡瓦狗一般,此时供杀的都是骑兵,辽军有多事步卒,根本没的打,杨松本意是好好杀戮一番,给士卒留下个悍勇的印象,无奈,此战太过惊艳,所有士卒,包括张义,张凯,哪怕是他大兄杨斌,都是有一个评价,狠辣,太狠了,不似少年人。
看着辽将带十余骑冲出重围,杨松不敢耽搁,率亲兵急追出去。
此时张凯与杨斌无暇顾及,也有意成全杨松成此大功,开始指挥军兵打扫战场,整点收获。
墙内死尸遍地的,兵器散乱的扔在地上,还能看到不少尸体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了烟火气的奇异的肉香,这修罗场景即便是张义这样的老兵也要沉默,张凯与杨斌对视一眼,默默返回大营。
已近二更天,随着张义带人收拾完战场,张凯和杨斌已洗漱完毕,卸了战甲,三人做在大帐中,听着录世参军细数此战得失。
“此战,杨二将军未归,杀辽兵二万余人,俘虏辽人六百余人,汉军八千余人,前后共得战马六千五百余,兵器甲胄物资无算,我军伤亡仅千余人,且多为轻伤,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伤愈后自会归队,......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就听人喊,”杨二将军回来了,杨二将军回来了,“
大帐门帘一挑,杨松浑身是血,拎着辽军领军将军萧勇的人头,从外面兴冲冲跨进大帐,“少将军,末将交令,敌将萧勇人头在此,此战,我等大获全胜,未走脱一兵一卒。”
张凯连忙站起,“杨二,辛苦了,我听义叔说了你的布置,此战功成,全赖你的本事,稍后,我自会秉明英国公,上奏朝廷,为你兄弟请功。”
杨松摆摆手,“将军不急,下了涿州,再报功不迟,到涿州骑兵一天就够了,还是要尽快,兵贵神速。”
“呵呵,不急,将士们也打了两三天了,且歇息去吧,明日再做计较,”
“好,将军还请记得一事,给国公传书还请写明,辽军契丹誓死不降,已被全歼,只是俘虏汉军数千。”
三人对视一眼,很是无语,这个杀痞,这是要杀俘,罢了,杀就杀吧,后边反正辽人俘虏多的是。
次日天明,几人到了战俘营,将提前录好的征兵告示命亲兵宣读给了俘虏听,不由得令一众灰头土脸的俘虏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这征兵不应该是到乡野村庄或者是州县府城么,自己等人只是俘虏啊。
只到听到,从军者免罪,入籍为宋民,授田,并且听到解释田地将为燕云的契丹人土地,后续仗后可为军,也可退伍为民,不由得一阵喧哗,纷纷表示愿意投宋从军。
一阵喧嚣过后,从军的约七千多人,只有几百辽人的死忠表示打算回归辽地,亲兵表示亦无不可。
张凯摇摇头,真想告诉这些人,你们想多了,想想怎么死才是正经,攻占涿州后,自然不能随便杀俘,但是现在,还是几人说了算。
只有半天时间,很快整顿完成,张凯麾下兵强马壮,骑兵一万两千余人,步卒一万余人,留下千余人收拾营地,将伤兵绕道送回瓦桥关。
据俘虏交代,河北境内燕云五州共二十余万兵卒,此次征伐大宋,燕云出兵十万,也就是说总共辽兵还剩下十万余人,分散到各个城镇,州府驻兵不过两万,可谓天赐良机。
几人计议已定,张凯,杨斌,杨松带骑兵出发,几个人,就杨松所部零碎多,杨松命部分骑兵带上个五斤的炸药,或者炸弹,投石机带来小型的,携部分工匠,赶往涿州。
约定,张义整点步卒,分十几路扫荡涿州,边征兵边擒杀辽人,约定五日后无论多少人,都要赶到涿州,一日行军二十里,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