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皇子所感受到的情绪都是淑妃给他增加的情绪负债。
当淑妃对二皇子施加各种期望的时候,二皇子身上就会有一股压力。
当这个期望得不到完成,淑妃便会以各种方式责罚于二皇子,久而久之二皇子的情绪负债就会越来越严重,整个人也会越来越压抑。
在压抑的同时又没有得到过肯定,就会一直否定自己,甚至躯体情绪化,越想做好却越做不好。
当一个弹簧压到极致,所反弹的威力有多大不用多说。
如果淑妃没有死,那最后的结局就会变成二皇子死了。
其实现在和原剧情差不多,都是淑妃死了,只不过本来郁郁寡欢而亡的二皇子走出来了,这就是他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那这样看来他还挺牛。
一个偏执疯狂控制欲强的家长和一个沉默压抑到极致的孩子,一切的根源其实就是秦顺帝的不作为。
秦顺帝对淑妃没有多余的情绪,而淑妃渴望秦顺帝的情绪。
当她发现二皇子在某方面能博得秦顺帝青睐的时候,她就会想用这种手段去继续操作。
一方面给二皇子施加期望,一方面又因为秦顺帝的不理不睬,淑妃所有的情绪无处发泄,好的坏的都施加在二皇子身上,所以才会对二皇子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温柔一会怒骂。
淑妃大抵也不想如此,但她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清醒过来后肯定也十分痛苦,所以事后对二皇子又极尽温柔,想要弥补。
可是真的能弥补过来吗,弥补了伤害就消失了吗,或者说这样循环反复的伤害不停止二皇子真的能好吗。
人的痛苦都是人自找的,因为事情发生之后的结果和人本身的观念想法不一致就会影响人的情绪。
人本身的观念想法都是从小到大培养起来的,当有一天所接受的观念被打破就会十分痛苦。
结果可能无法改变,但是可以适当调节个人看事情的观念想法,去关注过程,这样人会轻松很多。
淑妃如果能把想法从让二皇子得到秦顺帝宠爱,转变成培养二皇子成才,感受新生命带来的一切,让二皇子茁壮成长或许会不一样。
淑妃也是生错了时代,要是她生在二十一世纪的蓝星,从小接受那里的观念,说不定凭她的性子能成为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
但可惜她从小接受的是阶级森严,皇权至上的观念,不过照祁遥看来淑妃还是恋爱脑了一点。
她有野心,若是不恋爱脑,再聪明一点说不定能成为吕太后或者武曌,又或者是现在的太后。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得到一点就还想要更多,而最初施以援手的那个人,将会成为第一个受害者。
所以有时候不要轻易帮助别人或者给予别人太多善意,升米恩斗米仇。
二皇子就是淑妃得取秦顺帝宠爱的受害者。
人的想法改变是极其困难的,淑妃想让秦顺帝回心转意也是不现实的,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脾气而心甘情愿为你改变。
改变不了别人,只能改变自己,若是不能自我调节改变,结局就是死路一条。
人是矛盾的,世界也是矛盾的,只有自我调节才能让自己生活的轻松起来。
祁烨看见祁遥坐下也跟着做过去,他拿起案桌上摆放的青枣咬了一口,小声问道:“皇兄,你就不生他的气吗?他母妃还害你。”
祁遥摇摇头,笑道:“生气有何用,犯错的是他母妃,而且对他不理不睬固然解气,可这又有何用,对孤有何帮助?
只不过多了一个影响孤情绪,让孤厌烦的人,这除了影响了孤的心情,对孤没有任何帮助,还可能树立一个潜在的敌人。
虽然现在孤对一切尽在掌控,但是日后的事情谁能想得到,这世上永远没有绝对。”
就像他因为对自己绝对自信差点被淑妃害死一般。
“不起眼的人物有时候会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与其恨他对他不理不睬,倒不如想一想他能给孤带来什么,能为孤做什么。
这样一想,那些负面情绪就会都消失了,当然不是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他这事对孤来说都还在底线之内,若是有人让你不能容忍,直接弄死就是。”
祁遥娓娓道来,他有意培养祁烨,而且他对天命之子都会不由自主多一些耐心。
祁烨放下手中青枣核认真的点点头。
虽然他才不管什么底线不底线,若是惹到他,他一定会让那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过皇兄说的话永远不会错,皇兄说的永远是对的。
而且这二皇子拿什么和他比,自从太后寿辰上他随口说了个青枣好吃,皇兄就记在了心上。
不仅给他送去许多,每次来皇兄这还永远有给他准备的青枣。
虽然之前的青枣是随口说说,但他现在真的喜欢上这个能时刻让皇兄想起他的东西了,这可是只属于他和皇兄的小记忆。
日暮西垂,皇子公主们玩得差不多该回去时,各宫都派人来接了。
除了二皇子和祁烨。
两人大眼瞪小眼,仿佛在问你怎么还不走,气氛安静尴尬的可怕。
“你们俩还不回去吗?”祁遥问,他知道二皇子应该有话对他说,但是一直坐着一句话不说有些太尴尬了。
“皇兄臣弟有话想要对你说。”二皇子拱拱手道。
“那你呢。”祁遥看向祁烨。
“我也有话要对皇兄说。”祁烨不甘示弱的说道,他讨厌极了二皇子,更不想让二皇子和祁遥独处。
祁遥有些头痛,祁烨怎么就和二皇子杠上了呢。
“你先去偏殿等孤,孤先和二弟说完再找你。”祁遥一边说着一边把装着青枣的盘子塞到祁烨手上。
他让祁烨去偏殿是怕二皇子因为有人在场说不出来想说的话,让二皇子先说也是想着等下可以留祁烨吃一顿饭,要是太晚了就住一晚。
祁烨有些不情不愿的抱着装着青枣的盘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二弟想要和孤说什么?”祁遥装作不解的问道。
二皇子咬咬唇,面露愧疚的说道:“皇兄,对不起,那个事情是臣弟母妃的不对。”
“哦?对不起?难道你不恨孤?也算是孤间接弄得你们如此下场。”
“一开始有过恨,虽然是臣弟母妃害人在先,但人往往都会下意识偏心,可后来皇兄愿意不计前嫌给臣弟母妃求情,还帮助臣弟,臣弟对皇兄只有感激没有恨了。”二皇子诚恳极了,祁遥被灼灼的目光烫了一下,心里有些触动。
“二弟倒挺诚实,孤也不恨你,毕竟我们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