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的画册正好翻开了一页，或许是天公不作美。
那一页正巧是，苏小舞手中拿着刀，朱蔷撞到刀中的画面，断刀刺穿腹部，简单的画风却极其有冲击感。
龙夜天俯下身子，缓缓的捡起了那一页画纸，眸光冷冷的看着上面的素描，眼中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苏小舞看着他手中拿着纸张，心脏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纸张上的内容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也碎了。
师父果然是师父，永远都把事情安排的毫无缺陷，想要隐瞒的东西，还是因满不下去了……
满眼的无奈，她确实已然束手无策，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龙夜天那冰冷的眼神，心早已经堕入谷底。
看着画纸，龙夜天许久之后才有了反应，他站了起身，从一旁脱掉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火机，点燃了画纸的一角。
当火苗燃气时，小舞回过神来，眼睛注视着那燃烧的火苗，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龙夜天：“你……”
“这种无聊的画，烧掉也罢。”当火苗快要燃烧到了尽头时，龙夜天起手放开，纸张瞬间烧了个干净，火苗也熄灭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在空中慢慢的散落到地面。
望着那些灰烬，小舞眉间深锁，心中五味俱全，就像是有一根利剑刺痛了心脏一样，说不出的酸涩感。
呵……
看着他冰冷的侧颜，她还是被他弄得苦笑不得，几步过去到了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就抱着他。
龙夜天起手，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
感受着她的安抚，她心中更加的愧疚不安，明明是一件她该去安慰他的事情，最后尽是他来安慰她……
小舞清楚，那幅画就算不能够让龙夜天百分百的确定，他心中也必然起了疑心，可也丝毫不问半句。
何必如此呢？起了疑心，藏在心中不是更加的痛苦吗？
她原本就是想让他痛苦啊！紧紧的抱着龙夜天，师父做的太狠了，太残忍了，已然将她两人逼到了绝路上去。
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即使她不是师父手中最好的棋子，即使她忤逆了他，而他依旧能够将这棋局操纵的完美无缺么？
呵……！
心中无奈的笑着，小舞紧紧搂着他的手慢慢的松了下来，放开了他的脖子，原本踮起的脚尖也慢慢站平了。
苏小舞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看着龙夜天，都是痛苦，瞒不住不如让暴风雨来的更加猛烈一点吧，总比让他一直猜测的好，他怨也好，恨也好，她愿意承受这一切，红唇轻启……
“小舞，不要说。”龙夜天摇了摇头，冷眸中带着些悲伤。
苏小舞还是笑着，苦涩的笑着，并没有闭嘴的意思：“夜天……”
“够了，你累了。我们上楼休息吧。”
“夜天……”
“你不说要洗澡吗？我去给你放点热水。”他似乎刻意的不想去听她要说的话一样，大步的朝楼上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小舞抓住了他的手腕，对不起，夜天，没有退路了。颤抖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
小舞垂下了眼眸，看着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带着无奈开口说道：“画上的……都是真的……我骗了你……朱蔷阿姨已经……死了……”她的声音十分的沙哑，每一个字眼都好像瞬间会崩溃一样。
吸了吸鼻子，抓着龙夜天的手腕握的更加紧了几分：“她是，死在我手中刀下的……我，我亲眼看着她被人，折磨……生不如死……我却没有办法救她，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小舞握的更紧。
可是龙夜天没有半点的反应，低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尽管她握的越来越紧，也只有她在动而已。
这样的真实说出来，他一定已经伤心透了吧，小舞知道也能够理解，她明明就在现场，却救不了阿姨。
还让人死在自己手中的刀下。
这样的僵持在客厅里持续了许久许久……苏小舞手指握紧到关节有些疼痛，终于忍不住的放开了龙夜天的手腕。
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此时此刻，她真的无力去安慰龙夜天，作为那件事的当事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天……先回去我的公寓。”
哑哑的说着了，她低着头要离开。
“小舞……”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冰冷而又有些沙哑。
苏小舞停下了脚步，低着的脑袋慢慢的抬起，她甚至觉得刚刚的声音是不是幻听呢？只是想着。
背后传来了温暖，一双大手从背后搂住了她，紧紧的将她拥抱在怀中，龙夜天贪念般的亲吻起了她的脖子。
酥麻感顺着皮肤传来，身体的酥痒带着心中浓浓的复杂情绪，小舞瞳孔颤抖着：“夜天……你……”
冰冷的薄唇，亲吻着她的脖颈，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吻痕，疯狂的肆咬到了她耳垂的边缘，亲吻她的耳朵。
“唔……”鼻息中，不禁的传出闷哼的声音，软到了骨子里。
背后大手紧紧搂着小舞的身子，甚至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怀中一样，一遍遍的亲吻，冰冷的唇瓣在耳边摩擦私语：“小舞……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着这些东西？你回来就可以告诉我的。”
小舞的心在颤抖：“我，我不想让你伤心。难道你现在不伤心吗？”
“伤心，可我更伤心你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我知道……你尽力了，你一定尽力了……我知道，这其中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他的声音在耳边徘徊着，冰冷中带着柔情，苏小舞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终于还是被他击溃了。
没有呜咽，只有一行清泪滑过脸颊，她怕他不理解，所以她愧疚，她担心他伤心，所以她痛心。
她揪心了那么久，害怕担忧的那么久，却敌不过他的一句包容。
“夜天，对不起……”小舞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