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书被这两个孩子逗得眉眼弯弯,知道两个孩子定然也没有吃东西,立即叫翠玉搬来了小炕桌,让两小只也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
不想他们刚动了筷子,又有人来敲门,翠玉开门去瞧,竟然是阿泗提着两个食盒放在了门前。
“爷让厨房新做的,都是殿下爱吃的,院外留了人守着,还需要什么,殿下吩咐人去拿就是!”
翠玉看着那么多菜,失笑道:“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但知道这是小公爷的好意,也没有拒绝,只对阿泗道:“别的不用准备,就是给小公爷备些醒酒汤就好!”
听着前院的吵闹声,就知道宾客们都在向小公爷敬酒,那么多人,一人敬一杯,小公爷都得喝一缸,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这样灌啊!
谁知阿泗竟是神秘一笑,“翠玉姐姐别担心,我家爷喝不醉的,保准坏不了事儿!”
他可是贴心的“懂事儿”,怎么会不为爷考虑!
说罢,便一溜烟跑回前院去了。
翠玉好奇的把事情说给了沐云书,沐云书想了想便笑道:
“宝珠说她与阿泗成婚那日,阿泗鸡贼地往自己的酒坛里兑了一半的水,估计又是用了这一招!”
翠玉捂嘴,“小公爷以前可是循规蹈矩的,现在都被阿泗给带坏了!”
修齐不赞同地道:“翠玉姐姐,有时候没必要的规矩不守也罢,守了规矩反而会被别人说傻!”
翠玉看着这个小人精大点其头:“对对对,我们修齐说什么都对!”
与沐云书料想的一样,阿泗果真在墨归的酒水里掺了许多的白水,于是勇猛的小公爷在酒场上,大有一人对千敌之势。
可江浩将军是个热心肠,见小公爷喝了这么多酒,实在是担心他会影响洞房,自告奋勇提出帮墨归挡酒。
结果抬起酒缸灌了一口,就发现味道不对,他又不擅长伪装,顿时就被众人给揭穿了。
众人大骂墨归狡诈,一齐起哄,又罚了墨归三坛子烈酒。
阿泗嘴角抽抽,他家爷这叫什么命啊,好不容易作一次弊,还被抓包了!
江浩知道自己闯了祸,实在不好意思,之后众人敬给墨归的酒,他都分去了一半。
萧泽玖和沐乐驰两个本打算给这妹夫好好上一课,可见墨归三坛子酒下肚,脚步已经有些虚浮,想到墨归吃多了酒,受苦的是云书,便立即倒戈,加入了挡酒的行列。
大舅子在前面挡酒,墨归在后头扶额,等到众人都觉着墨归真的被灌醉了,这才放过墨归,让阿泗扶着人回洞房去了。
阿泗一边走还一边喊:
“哎呦爷,您喝不下就别喝了,有九殿下他们作陪,您放心就是,大家都会喝尽兴的!”
那些宾客们听到这句话,都觉着小公爷为了陪他们,把自己都喝吐了,实在够意思,再没有继续纠缠!
等回到墨竹轩,墨归才站直身子揉了把脸,在心里叹了句“好险”,再继续喝下去,他怕是真的会醉了!
跑去院子里的水缸前先净了脸,他这才快步进了新房。
屋子里没有特别亮,大红喜烛发出的暖黄色映在榻前,将那一身绿衣的女子映得格外柔和。
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泛着油光,修齐还吧唧着小嘴儿,嘴中咕哝着:
“姑姑,要是姑父对你不好,你就不要他了,等着小齐齐长大来娶你,小齐齐一定一定把姑姑宠成公主一样……哦……不对,姑姑本来就是公主……那就宠成女王……姑姑永远是小齐齐的女王!”
这话让刚进门的墨归脸黑了黑。
小兔崽子想得美,他的昭昭他自己宠!
上前一左一右地就夹起了两个娃娃,怕沐云书担心,又补充道:
“这里睡不踏实,我叫阿泗把他们送祖母那边去!”
送走俩娃,墨归又返回了婚房。
翠玉很有眼色地将门关上,悄悄守到院外去了。
烛光摇曳,映在沐云书脸上,让她看上去好像渡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
脸上的红晕如晚霞般艳丽,沐云书嘴角微微上扬,轻唤了一声:“阿墨!”
这一声比刚刚那几坛子烈酒还要醉人,墨归只觉酒意上涌,胸膛里的心脏如同战鼓般剧烈跳动,似乎每一下都要将他的身体震碎。
深吸了一口气,他缓步走到沐云书面前,拥她入怀。
他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双臂紧紧环绕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昭昭,这一天,我好像等了很久很久。”
不知为何,前几日他总会做一个梦,梦中重伤的他从冀州逃回京都,没有遇上昭昭,因医治不及时废掉了双腿。
后来纪党专政,大奉支离破碎,西秦煽动北丹攻打大奉,他的父亲和叔叔婶婶们全都死在了战场之上。
而他,也撑着残躯,战到了最后一刻。
敌人的刀枪刺入他胸膛的感觉是那么清晰,那一刻,梦中的他只在想,他还没有见到昭昭,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还好,这一切都是梦,山河依旧,亲人都在,而他的昭昭,就在眼前。
墨归知晓,若不是昭昭,梦里的所有都会成为现实,他还记得昭昭与他提过的那些梦示,也见过她做梦时的痛苦样子。
他难过的便是昭昭忍受那些痛苦时,他没有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墨归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沐云书脸颊上的发丝,目光坚定而炽热地道:
“以后,我只为你一人撑伞,护你一世周全!”
男人声音里满是缱绻,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语调,听得沐云书耳尖发烫,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沐云书没有说话,只勾着墨归的脖子,微微仰头,在他唇角上印下一吻。
那轻轻的一吻,如同蜻蜓点水,却瞬间点燃了墨归心中的火。
当她要抽身时,男人的大掌已经迅速地禁锢在她的腰间,那力量坚定而不容抗拒。
墨归无比小心地将人捞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怀里人是一件易碎的珍宝,轻轻放在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