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吧,墨指挥使和皇妹婚事在即,不宜为这等小事操心分神!采矿虽苦,也好过在西秦被人虐待,想必那些西秦奴也会觉得这是个好归宿!”
萧环山可不是为了百姓考虑,他只是想做出点政绩来。
他已经想过了,这些西秦奴不反抗,他都得逼着他们反抗,到时他带兵镇压,平息匪乱,更会证明他今日的高瞻远瞩!
墨归心觉萧环山肚子里没憋好屁,正要开口反对,却听景德帝道:
“得了,你们也不要再争执了!老三说得也有道理,这些西归之人还是要防的,不如先让他们去矿山采两年的矿,如果没有异常,便按照昭庆之前的提议,给他们户籍和安户银,让他们去北地开荒。”
“官家……”
“不必再说,你马上要与昭庆成亲,就该想你的人生大事,这件事就交给……老三和老八去办吧!”
景德帝想到被调到虞部的余驸马正在安南开矿,便大手一挥,将人都派往了安南。
老三虽然急功近利了些,但这段时间他发现老八很是沉稳,是个能办实事之人,正好可以用这件事锻炼他一下。
遂看着萧儒柏道:“老八,这次的事由你来负责,莫要让朕失望!”
萧儒柏闻言立即跪地应道:“是!儿臣定当尽心将事情办好!”
一旁的萧环山听得直窝火,明明是他提出的建议,父皇竟让老八做主导!他这个未来天子竟要听从老八的安排做事,威信何在啊?
虽然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服气,为了挽回帝心,萧环山也只能忍下来,跪地道:
“父皇放心,有儿臣在,一定能帮八弟办好这差事!”
……
西归之人被发往矿山一事很快就传了出去,百姓们听到这个决定,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西归之人那么可怜,就不能让他们如寻常百姓一样的过日子么?挖矿的活计很苦的,他们又不是罪人,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谁说不是,被解救的时候他们一定开心极了,结果回到大奉还是被当作奴隶一样的对待,哎,可怜啊……”
“咱们可怜又有什么用呢,官家已经做了决定,听闻这意见是那位鄂君颜公子提出来的,那鄂公子看上去那么温柔,没想到心这样的狠!”
“哎,什么温柔,都是伪装而已!这里头的事复杂着呢!昭庆殿下救下那群西归之人,自会被他们感激,汕王不想让昭庆殿下笼络人心,鄂君颜为帮汕王夺位,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么说,这些人算是权斗的牺牲品了!怪不得对弈那日鄂公子会输,我明明见他优势很大,定是怕赢下棋局,让昭庆殿下出风头!”
“为了内斗,置咱们大奉荣誉于不顾,伪君子,真真是伪君子一个!我还那般信任他为他助威,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赢!”
一些关心局势的书生们聚在一起闲聊,全都在唾弃鄂君颜的所作所为,甚至有人还会往鄂君颜的府门上泼泔水。
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鄂君颜,此时的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安静地与自己下着棋。
仆人端着茶走了进来,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鄂君颜,他便弯唇问道:“有事便说。”
老仆叹了口气,对鄂君颜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到外头都是在骂公子您的,要不您等会还是别出门了!”
鄂君颜浑不在意,笑容反而更加灿烂。
“骂得可难听?感觉没什么动静啊!”
老奴嘴角抽了抽,这动静还不大?泔水味儿都能呛死人了!
只能说他们家公子心态真好!
鄂君颜看着老奴直皱眉头,安慰道:“没关系的,我尽量不会让他们骂太久!你看十七,现在不就没人骂他了!”
老奴听了这话,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没错,现在的确没人再骂十七公子了,因为前两日,汕王已经悄悄把人给解决了!
因汕王怀疑在比试场上的纰漏,是十七公子搞的鬼,他自然不会留下十七公子的命!
听闻十七公子死的那叫一个惨!
老仆发呆的时候,鄂君颜已经站起了身,“走吧,现在赶去乱葬岗,也许还能给十七留个残躯!”
顿了顿,他又笑着对老仆道:“福伯,要是以后我被扔到了乱葬岗,你就别费事为我收尸了,这副肉身能养活几条野狗,也算没白来这世上一遭!”
福伯双眼通红:“公子……其实,现在还能回头!”
鄂君颜眉眼弯弯地摇了摇头:“福伯,棋局有输赢,人生可没有,不必为我可惜,当年离开陇西,我这条命就已经不在了!”
福伯艰难应了一声“是”,不过他怎么可能不管公子的尸身呢!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他也会妥善将公子安葬,盼他有个圆满的来生!
……
沐云书得到这个消息后也陷入了沉默,前一世君颜便选择追随汕王,后因失败死在了牢狱里。
她知道君颜很聪明,汕王是他的选择,那就是有他必须要选择的道理。
只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与君颜站到了对立面。
墨归见沐云书一直蹙着眉心,轻声道:
“也不必忧心,有鲁王殿下在,那些西归之人会被妥善安置的!而且官家已经作了决定,咱们继续坚持,会有收买人心之嫌,反而会弄巧成拙!”
沐云书知道八哥定会为那些西归之人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便朝墨归点了点头。
很快便到了萧儒柏带队离京的日子,出发前他寻到了沐云书,让她帮忙照看余弦儿。
这件事不用萧儒柏嘱咐,沐云书也会去做,她还给萧儒柏准备了许多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被皇妹惦记着,萧儒柏很感动,只是他此次离开,必定会错过皇妹和知许的婚礼,心有遗憾地道:
“惦记了许久,还是错过了,先把礼物送给你吧!”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礼盒,沐云书将礼盒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对儿白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