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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雪没想到沐云书竟这般泰然,忍怒大步走了过去,冷道:

    “本郡主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人分别坐于棋盘前,百姓们便立即住了口。

    虽然担心,但殿下既然选择应战,那他们就选择支持和尊重!

    这一局,他们比任何一局都要紧张。

    阁楼上的海公公不住徘徊,看得景德帝都烦躁起来。

    他忍不住踹了一脚海公公,骂道:“你这老货,平时没见你腿脚这么好,晃什么晃,晃得朕头晕!”

    海公公扁着嘴紧张道:“老奴也不知怎么了,这颗心就是管不住的砰砰跳!咱们昭庆殿下金尊玉贵的,被那刁蛮的西秦郡主抽上几鞭子可怎么办啊!”

    “不会的!”

    墨归目光沉沉地看着场中,“西秦人不会有这个机会!”

    修逸也重重点头,“海爷爷,您要相信姑姑,她真的很厉害的!”

    沐云书不是啰嗦的性子,很快就开始了棋局,她一手提着衣袖,另一只素手稳稳将棋子落于棋盘上。

    她仿若看透一切却未道明,那冷静而深邃的眼神,犹如古井之水,波澜不惊。

    相比之下,慕容雪就要紧张许多,刚开局的时候还好,可棋子落下的越多,她就越发现自己无路可走。

    一盏茶后,慕容雪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微微渗出了汗珠,手中的棋子在棋盘上犹豫不定,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和慌乱。

    “这……这怎么可能……”

    慕容雪呐呐自语道,眉头紧皱,身体微微前倾,试图寻找一些转机。

    没错,她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输掉了这局棋。

    再比下去,她只会暴露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想到自己立下的赌约,她的心就不住的往下沉。

    还想再挣扎一下,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厉喝:“慕容雪,住手吧!”

    听到父亲的冷喝声,慕容雪浑身一抖,极其不甘地将棋子扔在了棋盘上。

    她起身欲走,沐云书沉声唤住了她。

    “郡主打算什么时候履行赌约?此时此刻,还是另择吉日?”

    慕容雪双眼被气得通红,她觉着沐云书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让这个大奉人抽她三鞭子?她怎能忍受如此屈辱!

    百姓们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昭庆殿下竟然这般快就赢下了比试,原来他们大奉这么多高手的!

    低调,真是太低调了!

    见慕容雪不说话,大家纷纷叫嚷道:

    “刚刚不是叫嚣得挺厉害的!怎么输了棋就不认了?”

    “西秦人真是一次次刷新我对无赖的认知,自己提出的比试,输了就灰溜溜的逃掉,真是没有教养!”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文明大国,无赖之国还凑合!”

    “对,就是无赖之国,我们昭庆殿下大大方方的接下挑战,痛痛快快赢了比试,最后你们却输不起,早知道谁陪你们这群无赖玩!真是拉低了我们殿下的身份!”

    西秦通事一句一句地将百姓们的叫嚷翻译给了慕容信德,听得慕容信德目眦欲裂。

    尤其看着北丹使者不停的摇着头,他的眼角都被气得抽动起来。

    已经输了比试,不能再输了名声,他捏着已经没了血色的拳头,瞪着慕容雪道:

    “慕容雪,愿赌服输,履行你的赌约吧!”

    慕容燕想让几个西秦奴代替慕容雪,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慕容信德瞪了回去。

    他脸色一白,立即住了口,知道自己的处境绝不比妹妹好多少。

    对弈之计是他献出来的,如今输得如此惨不说,还给了大奉扬名的机会,回去之后,他不知要承受怎样的惩罚!

    这时,一位公公小跑着来到台前,将手中一尺长的木偶递到慕容雪面前。

    “我们官家说了,准备得有些匆忙,这木偶还是无法体现出郡主的风华,请西秦郡主不要嫌弃,先凑合用吧!”

    沐云书不由莞尔,看来父皇也有皮的时候!

    那木偶上用大奉与和西秦语写着慕容雪的名字,看得慕容雪差点举起木偶摔在地上!

    可她最后还是忍下了。

    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惩罚,是因为她鞭法不错,想着惩罚沐云书时,沐云书会因害怕被吓得瑟瑟发抖,没准还会腿脚发软,跪地哭求。

    那个时候,她也就把西秦此行丢掉的脸面全都找回来了!

    虽然设想没能成功,但这鞭子也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到时候沐云书挥不起鞭子,抽不中她,丢脸的还是沐云书!

    心下稍定,慕容雪便拿起了木偶,站到了场中央。

    沐云书也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长鞭,立在了一丈开外的地方。

    鞭子的纹理清晰可辨,在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宛如一条蓄势待发、跃跃欲试的银蛇。

    风拂动着沐云书的发丝,却无法吹散她周身散发的凛冽气息。

    没什么可犹豫的!对面这些人,觊觎着她们的土地,凌辱着她们的同胞。

    她有幸重活一世,有幸找回身份,更有幸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与信任。所以,她自当站在万千百姓之前,让那些妄图染指大奉一丝一毫的人,滚出大奉!

    “这第一鞭,送你们西秦人为赢棋局,不择手段!”

    话音一落,鞭子已经狠狠挥出,直逼慕容雪面门。

    慕容雪的瞳孔陡然放大,那种对死亡的恐惧瞬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双眼瞬间变得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具颤抖的躯壳。

    这女人怎么敢,她可是西秦的郡主,伤了她,大奉如何对西秦使团交代!

    可这一鞭子,真真切切地逼近了她,她感受到那卷着杀气的风,猛地朝她割了过来。

    慕容雪登时慌了,手不由自主的往回缩,但手背还是传来一阵锥心刺骨地疼痛。

    手上的木偶登时被她扔到了地上,她伸出手去看,就见手背赫然出现一条血红的伤口。

    伤口两边的肉都翻了边,像一个血盆大口,吞噬着她的理智,疼得她都忘记了呼吸。

    她一个劲儿地加速着呼吸,除了崩溃和恐惧,没有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