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你只听见这一句话是吧？
这下我真成星光体了。
“蒜了。”沈游苒摇摇头，其实也并不是特别耿耿于怀。
经过这么一打岔，姬伊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了不少。似乎CNO.32一脱离她的身体，对于她所施加的影响就消失了一般。
她又变回最初沈游苒所认识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又眯起眼仔细上下端详女孩。
怎么感觉头发变长了，是因为没扎马尾，散开来的原因吗？
“精灵居然真的存在……”姬伊喃喃道，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心，那张毫不起眼的小纸片，“你保护了我吗？”
沈游苒：？
合着我昨天和你说有卡牌精灵，你没全信是吧？
卡图中的鲨龙兽似乎是点了点头。
她垂下头，不言不语。
看给这孩子吓的。
“你也不要太害怕。”沈游苒叹息一声，安慰道，“刚刚之所以会那样，也是因为它身为‘NO’卡牌的特性。
“所有的编号系怪兽，都具有放大人心阴暗面的能力，你只是恰好中招罢了。”
“不……我不可能会害怕它。”姬伊忽然说道，“这是我的卡，它是我的同伴，我怎么会恐惧为我挺身而出的它呢？”
她将卡牌捧到胸口处。
似乎能感觉到与其共鸣的心跳。
“差点窒息死掉的那一瞬间，我失去意识前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确萌生出了‘想要杀了如此对待我的希尔卡凛’的愿望。”
她平静地说道，“那既然是我心中先生出的想法，那凭什么甩锅给卡牌呢？即便是阴暗面，那也是我真正的一部分。”
真是个好孩子。
沈游苒在心底微微一叹。
但是，编号系卡牌……尤其是这种诞生出精灵的CNO（混沌编号系）卡牌，其对人心的影响一定是客观存在的，不可否认。
从卡包中抽到这张卡的那一刻起，说不好是姬伊发现了CNO.32，还是说CNO.32选中了她，总之，影响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CNO.32致使姬伊心中的某一部分膨胀，这部分可能是正向的感情，可能是反向的情感，同时也会勾引出她心中的欲望，这既是编号卡的特性，也应该是卡牌精灵的力量。
可你能说她险些犯下彻底的暴行，完全就是因为卡牌么？
也不能。
正如她自己所说。想法终究是从心底诞生的，不是凭空由别人或别物强塞进来。
而且因为姬伊过去的经历，她的生长环境和生活经历，也同样深刻地影响着她尚未成熟的个性。
本质上，她是个很容易走极端的女孩子，不然也不会有机缘在那天来到店里。性格又有些执拗。
就算没有卡牌，面临生死的威胁，难道她就不会奋起反抗了吗？
白煞不过是在回应她而已。
人心和卡牌交织在一起，已经很难去判断，到底是人影响着精灵，还是精灵影响着人类。
“店长，谢谢您！”姬伊深深地躬身道。
“不客气，你钱都还没还，我肯定不能放过你。”
姬伊娇躯一震，刚直起的腰立马又弯了下去。
“我、我已经在攒钱了！但是外婆在医院那边可能要……对不起！”
外婆现在还在医院里，没有脱离危险期，她暂时还无法拿出多余的晶尘来。
家里的积蓄，现在全都要拿来救外婆才行……
“哈哈，开个玩笑。”沈游苒笑眯眯道，“不用急，那时候我说了吧，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对不起！！”
两人唠嗑的时候，一旁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这种状况，只要你继续持有那张卡牌，就会在未来不断地发生。”
两人转头看去。
金发绿眸地大小姐平静地站在一旁，她揉了揉右手下臂，那边隐隐散发着微亮的红光。
“大小姐。”姬伊连忙起身道谢，“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话，我刚才大概就——”
大概就真的杀人了。
那样就真的麻烦大了，她都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什么。她还会恢复原状吗？还能过上之前的生活吗？还是会直接监狱一条龙，被放逐到荒野，这辈子再也没有出路？
况且她的心中也十分好奇这名大小姐的身份。
这并不是指她身为和姬伊同一年级的学生身份，也不是说对方可能是什么家族里的大小姐这一点。
而是说，刚才所经历的战斗中，她所使用的那种力量。那种力量虽然和CNO.32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可她又能感觉到同根同源的归类。
“那也是卡牌精灵吗？”她忍不住问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龙’的虚影……”
尤玫不置可否，眸中藏着平淡的光。
“那是卡中的恶魔。”她淡然道，走到墙边弯腰拾起自己先前丢下的小包，“如果担心刚才的状况，可以把卡牌还给原来的主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半透明的沈游苒，显然也是对着他说的。
“我不是原来的主人。”沈游苒淡定地说道，“这些就是她的卡。”
“是吗。”金发的大小姐又走至角落里，蹲下查看地上那具“尸体”的情况。
当她看到脚上以及手上所蔓延的犹如爬山虎一般的漆黑纹路时，眉头微微一皱。
姬伊一愣，忽然反应过来。
直到现在，她才开始在意角落里躺着的希尔卡凛。
那人身形有些扭曲，满身伤痕，沾了不少血污。此刻就像是一条蛆一样，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她不禁有些五味杂陈。
这居然真的是我干的……
虽然由于店长和大小姐的干预，对方多半没死，但这模样也是够凄惨的。
“需不需要我给你补几个巴掌？”沈游苒悄悄在她耳朵旁边低语道，“我看你好像对于没有成功造成击杀有些不甘心啊？”
“没，没有不甘心啦。”姬伊突然炸毛了一下，眼神有些游移，“心情有点奇怪，我也说不清楚……”
沈游苒思忖几秒钟，声音愈加低沉：“那就是你对自己和卡牌通力合作所造成的，对对方肉体以及精神上的严酷打击感到十分的满足咯。”
“怎么会！我肯定不是想把她变成这样的……”
“没事，你这是正当防卫，打死人也就防卫过当，就算你就是冲着打死人去的，我也不会用奇怪的眼光看你的。”
“我、我……我没有！”姬伊欲哭无泪，耳朵都红了，“请不要戏弄我，店长！”
沈游苒笑眯眯地飞走了，飘浮到角落里。
嗨呀，逗逗小姑娘真有意思。
“状况如何，这位小姐？”他向不知何时戴上手套的希尔卡凛询问道，“她死了吗？”
然后他想了想，问话的同时，也忽然伸出手扇了“尸体”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