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在电闪雷鸣之中呼啸而来。
经过一场短暂决斗的时间后，雨势恰好来到激烈之处，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下来了。
在室内的灯光下，女孩的影子落在桌椅下，因晃动的光而摇曳。
姬伊已然收拾好情绪，此刻脸上带着一些疑惑：“您是说……购买卡盒？”
在她不远处，沈游苒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是的……你想要变强对吧？那买新卡就是最直接的选择……我看看，应该有存货。”
“系统！”
【成本300，多谢惠顾。】
【现有资产：36晶尘】
他感觉手里一沉，多出了个长方形的硬纸盒子，塑料膜封装。
“但是风塔不允许私下交易卡牌的行为……”
风塔……说起来这家店的位置就是在“风塔学院区”，风塔是一个地名？还是这个地区某势力的代称？
“风塔能查明每张卡的流动？”沈游苒从柜台下探头起身，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我不太清楚，但应该不能。”姬伊停顿了一下，“偶尔也会听说有高年级的学生在黑市购买卡牌的流言。”
“那你放心，我们这是正规公认店铺，不是什么私下交易。”
【穿越后还有公认店的说法吗？】
“你闭嘴。”沈游苒面无表情在心中回答，“我赚营业额呢。”
他知道系统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客人的心情和他是很相似的。你看，本来一个高冷的系统形象，这会儿已经快变成吐槽役了都。
【骗一个小女孩花钱开盒？】
沈游苒无语：“你怎么这么别扭，那你要不要营业额了？”
系统不吭声了。
他撇嘴，转向姬伊：“你平时……家里是靠家里人维持对吧？”
“是的……我有时候会去打工，而且还有很多奖学金会给家里用。”
优等生的一个好处就是有奖学金。说实话得成绩好到什么地步才会说出“很多”奖学金啊？
姬伊家这情况应该算困难生，这个世界的学院难道没有补贴的吗？
女孩似乎听出了他的吐槽，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颇为骄傲的神情：“我可是连续三年的学年前三。”
然后末了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句：“除了决斗课。”
我这辈子就上大学拿过奖学金真是对不起啊！
而且你一个学霸在有决斗课的学校上学却决斗成绩不好是为什么啊喂！
沈游苒无力吐槽了。
蒜了。
“确认一下，你是不想大幅度改动自己的卡组的同时，希望自己变强对吧？”
“诶？我有说要——”
姬伊把话咽了回去，她对店长那仿佛要看穿人心的目光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点了点头，“毕竟它们陪伴我这么久了……如果要一下子大幅度变动的话，就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卡组了。”
这种想法有点类似魂玩家或是某一卡组死忠玩家所特有的坚持。
沈游苒表示理解。
“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要变强才行。”姬伊握紧了拳头，语气坚定，“拜托店长了，可以教我——”
啪。
一个盒子被放在她面前，打断了她尚未说完的请求。
“诚惠300晶尘，提供剪刀，内胆这次就当开业活动送你了。”
女孩愣住了，她看了看沈游苒笑眯眯的脸，又茫然地看向桌上这个奇异的盒子。
“诶？”
“支持赊账，要画押。”沈游苒补充道。
考虑到对方目前的境况以及家境，沈游苒身为店长还是很开明的，尽量以小姑娘可以接受的方式来推进购物。
“这是什么？”
要从这个开始解释啊……不愧是没来过卡店的萌新。
“这是本店包含卡牌的数字盒商品，这1盒里面装着30包卡包——就像刚刚你拆的那个一样，1个卡包里面包着5张卡牌。”沈游苒慢慢给她解释，“花300晶尘买下后，这一整个盒子，包括里面的所有卡包，就都属于你了。”
1盒30包，1包5张，那么总数也就是——
“1……150张卡牌？！”冰雪聪明的姬伊立即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有些磕巴，“居然……这么多？！”
这种盒子和商品，她在风塔生活了这么多年，别说自己了，就算是从其他人那里打听，也根本是闻所未闻。
一口气得到这么多卡牌，数量足足是自己卡组中卡牌总数地好几倍还有余。这和她过去从风塔或他人那里获取卡牌的手段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沈游苒点头：“不过，并不是每张都不一样——这150张里，卡牌的种类为80种，也就是说一定会有大量重复。”
即便如此，这也太过夸张了。如果有人某天和姬伊说自己找到了一家可以花300晶尘获得150张卡牌的店……她一定会立刻向风塔举报对方与走私犯勾结。
可惜，现在她就是那个人。
而且她确信店长不是什么黑市卡牌走私犯……吧？
她咽了咽口水，忽然不太确定。
说起来本身这家店就很匪夷所思了——她过去从未见过、听说过学院附近有所谓的“卡店”，这个店名也很陌生。
店长虽然样貌年轻，但是他的卡组和决斗水平却强得难以理解。况且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荏苒之境”——天可怜见，她几小时前才刚从秃头老师那里学到决斗幻境这种在九环极其稀有的东西。
而且，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分明今天以前素未谋面，可店长却好像对她经历过什么都了如指掌，就好像一直以来都在偷窥她的生活一样。
姬伊一下子有点不安地缩了回去，吞咽了口口水，惊恐地看着沈游苒。
沈游苒：……
这萌新小姑娘是不是又脑补了什么奇怪玩意？
他刚要说什么，却忽然发现对方又平静了下来。
姬伊摇摇头，她手中的“冰之女王”微微闪着光。
自己真是不像样……店长怎么会是坏人呢？
她猛地低头道：“对不起！我会买的！”
沈游苒：……
这话听着好怪。
短短半个多小时，他倒真的对姬伊的一惊一乍见怪不怪了。
“你要如何交易？现金的话……”沈游苒说到一半停住了，眉毛拧起。
虽然系统告知他晶尘是这个世界的常用货币，可他根本没见过晶尘的现金形式，更遑论知晓相应的储存手段了。
对方连包都没有，也不像是带着现金的样子。
【邪恶的卡牌屋店主终于强迫可怜的孤儿女JK进行金钱交易！】
玛德。
“用这个吧。”姬伊却很自然地从胸口摘下一个东西，递给他。
是那个刻有“风塔学院”的纹章，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可拆卸的方形金属纹章，背面有一行编号，也许是她的学号。
【去柜台拿个支付仪。】
沈游苒恍然大悟：“合着那玩意是干这个用的。”
他取来那台开店后就被系统生成在那里的仪器，投屏下方正好有个方形的凹槽。他调整了投屏上的数字，放入纹章后，“咔”的一下，就显示出“支付成功”的字样。
【本月营业额：300/300】
【您已完成本月营业额，首次完成营业指标后可以进行店长权限提升任务。】
【现有资产：336晶尘】
“终于……”沈游苒看着电脑上那行象征余额的数字终于首次发生了增长，感动得潸然泪下，“快三个月了啊，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怎么过的吗？终于！！”
爬在鸟架子上的老任发出了不屑一顾的嗤笑声。
不愧是乌鸦，学得有模有样的。
沈游苒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感慨一边又划开了投屏。
【现有资产：336→36】
纹章微微一亮，从其中弹出，落在姬伊的手心。
“诶？”
“等会记得提醒我喊你画押。”沈游苒摆了摆手，把数字盒往她那一推，“好好享受吧，线下牌佬们最快乐的这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