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宝,不要闹你爹娘。”
药王把豆宝拉过来,推到那老者身侧。
“老家伙,替我看着这小子,这小子,滑不溜秋顽皮的很。”
那老者很慈爱的摸了摸豆宝的小脸,动作轻柔的就像是摸着什么名贵的瓷器。
豆宝也仰头看着他。
就在这时,忽闻院外传来一声通报:
“太子殿下到!”
殿中喜庆的哄闹声骤然静了下来。
站在药王身侧的老者一听到传报声,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凝杀气。
药王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中,身份较低的皆俯身行礼。
“诸位平身吧。”
俊雅南宫袂一身金丝镶边的红衣,身形修长,面如冠玉,语气温和,自院外缓缓而来。
当进入屋内,目光落在那一对璧人身上,瞳眸对上风寄灵的容颜时,呼吸微微一窒,随即从容淡笑。
“六弟,本宫也过来凑个热闹,蹭一杯喜酒喝,恭贺六弟新婚大喜,夫妻和鸣。”
南宫袂从容含笑,像是从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似的。
果然,宫中的人,最擅长伪装。
纵然心里早已暗藏杀心,面上依然能带着笑意送出祝福。
“多谢太子殿下的祝福。”
南宫煞身在皇家,自小接触权势斗争,早已习惯了波云诡谲的宫廷,所以,太子的表里不一,他也早已习惯了。
“太子殿下能来,当弟弟的自然欢迎。”
“来人,请太子殿下上座。”
一旁,风寄灵敛眸,不由握紧了南宫煞的手。
他的地位和兵权都是靠着真本事打下来的,身为皇室最不得宠的皇子,若非他自己本事强悍,谁又能真心地护着他?
只怕早已经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里被撕成了碎片。
而太子谋划了那么久,令多少朝臣在今日拂了南宫煞的面子,想要让全京城的人看安王府的笑话。
偏偏,这会子却突然登门。
想必,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南宫煞,定是因为师父,康王爷和师兄而来。
果然,她这边刚收回思绪。
南宫袂已经走至那三人面前。
赫连渊毕竟身份地位在哪儿摆着呢?
自然不能因为南宫煞的关系,与天祈的储君闹的太过僵了。
“药王前辈,康王爷,五皇子,三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赫连渊抱拳。
“太子殿下客气。”
赫连汝面无表情,心里冷笑。
用得着你相迎,我们来天祈,又不是为你这个狗太子而来。
不过为了顾及两国邦交,他倒是没有当真说出口。
“俗话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
“太子殿下一来,倒是耽误了我师妹,妹夫入洞房。”
赫连汝虽然远在大越,但是天祈京城内,他师妹的遭遇和来到京城后被这些个权贵们针锋相对的诸多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师妹,妹夫,还不入洞房,以免错过吉时。”
“至于太子殿下,自要与我们畅饮一番。”
风寄灵一听,心里默默为太子竖起了一支香。
别人不了解她师兄,她最清楚。
那是个外表温和,内里腹黑的主儿。
南宫煞也不客气,冲着赫连汝抱拳。
“多谢师兄。”
说着还瞥了南宫袂一眼,眼神有些冷淡,却到底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而南宫袂被落了面子,却又不好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发作,毕竟,当着外臣的面,他还要保持一国储君的豁达大度。
何况,父皇让他前来安王府,可不是为了跟南宫煞置气。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耽搁六弟和六弟妹的吉时了。”
一旁,礼部仪官已是战战兢兢,生怕太子殿下和安王爷在大喜的日子里闹起来。
虽然刚刚安王爷和王妃娘娘已经入过洞房了,但那时没有高堂,又不能一直等下去,才是真真的不敢耽搁了吉时,这会子何时‘入洞房’都是吉时。
但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
要不然,不是安王爷弄死他,就得是太子殿下弄死他。
好在太子殿下被大越国的那位五皇子打圆场之后没再多说什么。
仪官收回思绪,赶紧高唱一声:
“入洞房!”
南宫煞弯腰抱起风寄灵,丢下身后诸多客人,往后院正房走去。
回到房间,把风寄灵放在床上,南宫煞也顺势坐下。
“你不去前院吗?”
“不去,有你师兄,还有老七,老五,足够对付他。”
南宫煞口中的他,就是太子南宫袂。
风寄灵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
“你有没有想过,太子为何突然而来。”
“为你师父,师兄,还有康王爷。”
“你既知道——”
“放心。”
南宫煞望着她眸光闪烁。
“今日,天大地大,我这个新郎官最大。”
“只要我不出现,今晚就都是小场面,不过,明晚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
风寄灵还是不太了解这宫廷权谋。
南宫煞伸手解开她厚重的霞帔。
“你仔细想想,太子联合众臣落了我的脸面,为何这会儿却突然登门,是他自己想登门?还是另有原因?”
风寄灵被他问的整个脑子都在运转,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反而还顺着他的动作脱了霞帔。
“你是说,要太子登门的是皇上,因为只有皇上才能指使得动太子。”
“我媳妇儿真聪明。”
南宫煞笑着点头,把脱下来的霞帔放到一边。
“那皇上让太子来所谓何事?”
南宫煞低眸看着怀里明媚动人的媳妇儿,耐心地开口解释道:
“定是邀请前辈和师兄,康王爷明日进宫赴宴。”
“呸,狗皇帝,倒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南宫煞被她一句狗皇帝瞬时就逗笑了。
风寄灵不好意思的悻悻一笑。
“王爷,你不会怪我口无遮拦吧。”
毕竟,狗皇帝是他爹。
南宫煞摇头,笑着亲了亲她的唇角。
“怎会怪,高兴还来不及呢?”
“何况,媳妇儿和皇上,谁亲谁疏,我能分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