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好,便准备带着林三去县城找赵珍,林家村到县城,需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到街上坐车到镇上,再从镇上转车去县城,也不是很远,2小时的车程就能到县城。
王老太和何秀英带着林三坐车,为了节约一张车票,两人换着抱林三,林三很听话,也不哭闹。二人并没有去过县城林建军上班的地方,也只是知道林建军在县城工作。
两个农村老太带着林三到县城后,由于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只能沿途不断向人打听路线。她们担心林三会饿着,便特意给他买了一个糖麻圆。这是一种用糯米粉炸制而成的小吃,外面裹着一层香甜的糖浆。这些年来,自从离家以后,他走过许多地方,但始终未能再尝到这种儿时的美味。
时值正午时分,烈日当空,骄阳似火,酷热难耐。时至今日,林三仍然记忆犹新,那天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炙烤得发烫,热浪滚滚袭来,让人喘不过气来。王老太拉着林三,林三嘴里吃着糖麻圆,何秀英则边走边打听纺织厂的位置,完全没注意到林三此时双腿间一阵温热,尿裤子了。林三其实知道要上厕所,也不知道当时为啥就直接尿了,可能是怕麻烦两位老人吧。
县城的纺织厂只有一家,经过多番打听,终于知道了纺织厂的地址,两位老人带着林三往纺织厂的方向走去,林三年纪小,王老太一会抱一会牵,脚步实在快不起来。到纺织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
“你好,师傅,我找一下林建军。”何秀英跟门卫大爷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门卫大爷打开门从保安室走了出来,那时候的纺织厂都是国企单位,门卫跟现在倒是差不了太多。
“我们是他的邻居,这是他的孙女。”何秀英指着林三说道。
“等一会吧,我去给你叫。”大爷看了一眼林三,径直往厂里走去。
过了一会,林建军出来了,看着王老太三人,有些疑惑:“大嫂,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建军,我们送三娃过来,林庆平不知道去哪里,把三娃一个人丢在家里。”王老太解释道。
林建军听了这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阵沉默。
“爷爷。。。”林三走过去拉着林建军的手,林建军在县城工作,与林三的关系必然不会像赵珍那样亲昵。
“诶,来爷爷抱……”林建军抱起林三,结果摸到林三身上湿漉漉的,还散发出味道,便知道林三尿裤子了,只得无奈地放了下来。
“大嫂,弟妹,麻烦你们了,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领导说一声,领你们上家里去吃饭 ,赵珍他正在家里呢。”林建军客气的说道。
“不用了,我跟秀英得赶着回村,晚了就赶不上车了,现在正是农忙时候。”王老太推脱道。
林建军笑着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塞到王老太手里,“大嫂,拿着别嫌少,就当是车费!”
“不用不用!”王老太连忙摆手拒绝,同时用力地推着林建军的手。
“你就收下吧!这真的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毕竟因为要送三娃过来这里,已经耽误了你们一整天的时间了,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啦!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再推脱了?”林建军一脸认真地坚持着说道。
“行,那我就收下了,有心了。”王老太接过钱,拿在手里,“那我跟秀英就先走了,得去赶车了,三娃就交给你了。”
“好的,我就不送你们了,着实给你们添麻烦了。”林建军客气的回道。
“没事,三娃王奶走了,要听话哦。”王老太摸了摸林三的头。
“三娃,给王奶何奶拜拜。”林建军对着林三说道。
“王奶,何奶拜拜。”林三挥了挥小手。
林建军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林三,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滋味,让他难以言喻。他实在搞不懂儿子内心的想法,更不清楚接下来应该如何安排林三的生活,老二林庆辉两口子肯定会有意见,此刻,无尽的困惑和迷茫笼罩着林建军,令他感到无比沉重。
林建军跟领导告了假,便带着林三回了家。
“奶奶。。。奶奶。。。”林三一进家门就欢天喜地的对着屋里喊道。
“三娃,你好臭啊,脏死了。”最先迎上来的是老大林桥,林桥捂着鼻子十分嫌弃的看着林三。
此时的赵珍正在厨房准备做晚饭,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三娃,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蹲下身拉着三娃的手说道“三娃,你怎么来了?爸爸呢?”
“王大嫂和何秀英送来的,小平不知道去哪里了,把三娃一个人丢在家里,就送了过来。”林建军解释道。
“小平怎么又干这种事?怎么变成这样?”赵珍气愤的说道,林建军并不知道林庆平把林三丢在黄果树下的事情,虽然他也想要个孙子,重男轻女,但是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哎。谁知道他一天想什么呢?”林建军心不在焉。
赵珍没再说什么,因为他对林庆平这个儿子已经感到陌生了,捉摸不透,不懂他为什么会一再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来。赵珍给林三洗了澡,准备拿林桥的衣服给换上,林桥却一直嫌弃林三屎尿一身,不能穿他的衣服。而林桥对林三的霸凌还未真正开始。
多年以后,时至今日,林桥依然会以这件事嘲笑林三,尤其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林三屎尿一身,不会上厕所,完全不考虑林三的感受。
而林三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烈日炎炎,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王老太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一边走一边向路人打听着纺织厂的位置。年幼的他并不知道他们在寻找什么,只觉得天气异常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三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记得那一年,他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无情地抛弃了。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这次的经历将伴随林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