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盏扯了扯唇:“我又不是为了听你的道歉才回答你的。”
傅尉白垂着头没说话。
宋问盏静默了一会儿又才道:“傅初栀她……”
“我把她送回卡尔加里了,她从小在那里长大,那里对于她来说,是熟悉的地方,也是家。”
宋问盏道:“对于她来说,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傅尉白唇角微抿。
宋问盏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傅闻清死后,还扔下了很多烂摊子,我打算去处理。”他脚步顿住,看向她,“知知,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宋问盏也停了下来,她道:“你以后都不回京城了吗。”
傅尉白道:“会回来的,你还在这里,我不会扔下你不管。”
说着,他又自嘲的笑了下,“虽然我知道,你可能并不需要这些。”
宋问盏缓缓往前走着:“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傅尉白跟了上去:“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商则寒对你不好了,我会立刻回来。”
宋问盏笑了下道:“你是希望有那么一天,还是希望没有。”
傅尉白一时哑然。
宋问盏继续:“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言言很喜欢你。”
傅尉白点头:“好。”
……
宋问盏再次回到商家老宅时,是接到佣人的电话,说谢林舟要和商媚离婚,商媚不依不饶,吵得都快要把房顶掀了。
她刚走到门口,一个花瓶就砸在了脚边,随之响起的是商媚的吼声:“就凭你也配和我提离婚?就算要离,也得是我开这个口才算!”
谢林舟也气的脸红脖子粗:“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个婚我是离定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起诉离婚。”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你了,要不是看在爸和小尧的份儿上,我怎么会受你这些窝囊气!”
“你现在知道跟我提爸了,你是觉得爸去世了,我没有靠山了,商家落在了那个野种手里,你在我这里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所以才想跟我离婚的吧。”
“随你怎么想!”
谢林舟不想再和她做无谓的争吵,拉着行李箱便离开了。
他这趟回来,本来也就是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林舟在走到门口时,抬眼刚好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宋问盏。
他匆匆朝她点头致意,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
商媚似乎是被气的心绞痛,血压又上来了,跌坐在沙发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宋问盏缓步走了过去。
商媚听见动静,抬头看她,随即恨恨道:“狐狸精,现在你满意了!”
宋问盏脸上情绪没什么变化,她道:“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结果吗。”
商媚愤懑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成天骂你丈夫是个窝囊废,没用,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如果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这样的结果,那我很难理解,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商媚被她说的有些懵,一时楞在了那里。
宋问盏环顾了下四周,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商媚以外,就只有几个佣人。
她继续道:“你那么想要得到商家,现在这里就剩你一个人了,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再也没有人跟你争,跟你抢,这些一切都是你的。没有事事受你摆布的儿子,也没有你处处看不顺眼的丈夫,这样难道不好吗。”
商媚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反驳,但却失去了所有力气。
宋问盏重新看向她,淡淡道:“我今天来不是落井下石的,只是想要提醒你,商老爷子虽然去世了,但商家依然还在,并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但前提是,你不再一味的自取灭亡。如果我再听到从你嘴里说出那两个字,从今以后,你就一个人,一辈子老死在这里吧。”
商媚气到发笑:“你在威胁我?”
宋问盏道:“现在你自己是什么处境,你比我更清楚,商尧根本就不想要再听你的,商则寒的能力有目共睹,商氏那边,也没人会再理你。至于谢林舟,也是一步步被你逼到今天这样的。”
商媚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宋问盏离开前道:“你好自为之吧,你自己都清楚,商老爷子去世,没有人再给你兜底了。”
商媚看着她的背影,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瘫在了沙发上。
四周的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一时间,偌大的屋子里,真的就只剩商媚一个人了。
她勉强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一边上楼一边喃喃自语:“一个人就一个人,当我稀罕吗……”
没走几步阶梯,商媚突然脚下一空,重重摔在了楼梯上。
她头发散乱,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狼狈。
商媚大声喊道:“来人啊。”
可回答她的,只有空旷的回音。
她怒道:“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很快,匆匆跑过来了两个佣人,把她扶了起来:“二小姐。”
商媚却一把把她们推开:“滚!我不需要你们!都给我滚!”
商媚说完,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脚下没力,差点又摔了下去。
旁边的佣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商媚就这么一路回了房间,看着屋内属于谢林舟的东西,全部都已经被搬走了,她更是将桌上的摆件全部挥在了地上。
最后,她跌坐在了屋子中间。
佣人想要上前去扶她,却被她拿着四周的碎片砸走了。
商媚坐在地上,嗤笑道:“我可是堂堂商家二小姐,只有我威胁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嘲讽我了,想要跟我离婚,凭什么他说离就离,这么多年来,他窝囊成那个样子,我都没想过要跟他离婚,他现在还倒嫌弃我了……他凭什么?凭什么!”
两个佣人见状,缓缓退了出去。
商媚现在精神状态已经不正常了,一会儿传来她的笑声,一会儿传来她的破口大骂,不知道过了多久,又隐隐传来了她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