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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满心都是后怕,如果晚一天,如果不是云初当即决定来到谢家,如果晚上那么一天,秋菊就再也没有了。

    她再也看不到了。

    秋菊的样子,让她什么都不求了,只想让孩子好好活着,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她康家养得起。

    康百合看着母亲的样子,甚至有些怀疑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这真的是娘亲吗?

    以前虽然娘亲性子也很柔和,但是都会教育她们相夫教子,教育她们孝敬公婆,可是现在的娘亲,变了,不一样了。

    “娘亲。”康百合抱住了庄妙的腰。

    庄妙愣了愣,看了看一向坚强的大丫头,“以后受了委屈,不要自己承受着,和娘说,娘给你们做主,娘给你们想办法。”

    “万事有娘呢,有康家呢,你们什么都不用怕,知道了吗?”

    康紫薇看着改变的娘亲,也看着大姐姐和二姐姐,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院长说过,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好。”康百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的心才终于落地了,她也是有后台的人,她有娘家撑着的人。

    好像以前如大山压着的东西,现在都不在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有退路了。

    闫家旁支听到闫娇娇受了委屈,一个个拿着棍子就来了,进了谢家二话不说,就要开始动手。

    可是……

    “闫家,你们是要反吗?”

    一个声音怒喝着,看着现在闫家的样子,县令直接踹向了前面带队的人。

    “闫老二,这是闫城,但不是你们闫家,也不是你们闫家肆意妄为,随处撒野的地方。”

    闫老二都傻了,县令什么时候过来了?

    而且以前一见面都笑呵呵,如同笑面虎的县令大人,现在怎么这么和他说话?

    闫老二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衙役给压下来了。

    “县令大人,误会,误会。”

    “我不是来找谢家人麻烦的,我是来找庄家人的,他们欺负了我女儿……”

    闫老二赶紧开口,女儿大喜的日子,却让庄家打了,这不是打闫家的脸吗?

    他们闫家在这闫城,以后还怎么过?

    “县令大人,今日是小女的大喜日子,还请大人赏脸,喝一杯,我闫老二必有重谢。”

    ……

    县令大人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以前看闫老二是个机灵的,怎么没有个眉眼高低呢?

    “把人给我带走,关押大牢。”县令赶紧出声,就怕这个闫老二再说出来什么东西,让王妃误会自己,自己这狗头不包啊。

    他可是听说了,那个清峰县令已经抓起来了,进京候审了。

    他会不会步了后尘啊!

    想到这里,县令又开口了,“等着干什么?压起来。”

    闫老二的眼神里露出了凶光,看着县令的模样,“你是我闫家扶起来的,给脸不要脸,我闫家自然也能给你拉下来。”

    县令的脸色铁青,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要是还想护着闫家,那就真的死了。

    这件事儿……

    “押起来!不得任何人探望,所有人隔开关押。”

    姜云初挑了挑眉,这个县令看着是个软脾气,没想到倒是一个硬茬子。

    不过到底和闫家是个什么关系,倒是还要查一查。

    闫家,到底是什么底气,可以扶持起来一个县令了呢?

    姜云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块令牌,那上面的字很简单,“圣。”

    见令牌如见君。

    每次方子轮看到她转动令牌的样子,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要是宁京的人看到,人人都想得到的令牌,被当做一件摆件把玩,不知道有多少心理阴影面积。

    “院长。”这个时候,宁翰墨走了过来。

    身后跟着十个人,除了在屋子里守着的康紫薇外,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这是谢家欺压平民的证据。”

    “这是谢家强占土地的证据。”

    “这是谢家贿赂官员的证据。”

    ……

    一条条,一列列,上面有所有的证人签字,想要翻供,想都别想!

    “这是谢家黑色商业往来,这是谢家账目税收问题,这是谢家和闫家的私账。”

    张存文拿出来一个新的账本,以及很多的账本,从账本里面发现的所有问题,都做了记录。

    “还有谢家发家的时候,是抢占了同族的宅子和地,那个人被谢峰的父亲生生打死了,那个人没有后人,没有人上告。”

    “不过我找到了多年前的老人,也从谢家找到了当年的地契。”

    因为没有人,地契没有过户,虽然一直都是谢峰一家在住着,地契却还是以前主人的名字。

    ……

    这些还只是一点点,谢家这三年来,依靠闫家的庇护,更是格外张狂起来,强占土地、谢峰更是暗地里强抢民女,只是都养在别的地方,闫家不知道,秋菊的性子,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一桩桩,一件件,几个孩子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姜云初倒是有些意外,她以为最少要三天时间的,“你们怎么做到的?”

    她的问题,也是院子里所有人的问题。

    宁翰墨的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谢家的钱,不用白不用!”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民除害,多好的事儿?

    让他走街串户地去调查,不如直接搬出银子来,放到大门口,自然有人将消息送过来……

    有了线索,就好调查了,再花以大利,还有什么是调查不出来的呢?

    冯彻看向了宁翰墨,只是一个几岁的少年,比兮兮也大不了多少,可是他的思维方式都和成年人无异。

    如果是自己的话,能做到这样吗?

    冯彻摇了摇头,他做不到!

    有了这个认知,对自己这个夫人的表妹,更加有了几分打量,也多了很多的沉思。

    “县令,我希望,你能秉公执法,当然……”

    她摆弄着手指头,“你也可以不能。”

    “自然有秉公执法的人。”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是,下官一定秉公执法,还百姓一片清明。”那个县令一遍遍地擦汗,现在不敢有任何的偏袒心思了。

    王妃在这里,直达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