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是容府,她来这干什么?难道是来看容公子?”
江小七边走边问林长生。
林长生挑眉:“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惊鸿走到容府的矮墙边,将那诛药草用手帕包了起来放在墙上。
然后又拿起压在瓦片下的宣纸展开,看看一会儿后,她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老旧荷包,拿出一块炭笔在宣纸上写下一排字后又把纸压在瓦片下。
做完这些,她才背起背篓,弯起眉眼离开了。
这是江小七第一次见她笑,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从她面巾之上弯着的眉眼就可以看出她有多高兴。
原来她爬上悬崖采药是为了容公子,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容公子的。
江小七觉得古代人怎么都是恋爱脑,林长生是,惊鸿也是。
这天惊鸿又去荷塘边洗衣服,她远远看到塘边有个人在看在画荷花,她急忙躲到了一边。
“喜欢你就去追啊,躲这干嘛。?”
“呵。”一旁的林长生嗤笑出声,他越发觉得江小七不像个公主,也比寻常的女孩子胆子大。
直到容公子离开,惊鸿才从一边出来,红着脸去河边洗衣服。
衣服还没洗完,惊鸿就被邻居叫了回去。
说她家里来了客人。
狐媚的女人正和一个媒婆模样的人在说着什么。
“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程大郎娶之前那几门媳妇可没花这么多。”
惊鸿明白了,她被卖了,被卖给了那个打死了三个媳妇的屠户。
她看向父亲,父亲别个头不去看她。
当晚她就被继母绑了起来,第二天一顶花轿将她抬走了。
花轿路过荷塘,突然轿中的人跳下来接着一跃跳入塘中。
喜婆一声惊呼,忙叫人下去捞,可哪里还有惊鸿的身影。
这时白光一闪,江小七和林长生从梦中离境。
容公子房间里,林长生看着手中的花瓣,挥手收了屋顶的八卦阵。
“惊鸿死了。”
她的眼中满是惋惜。
那个娇小的女孩,看似柔弱,却用自己的死抵抗着命运的不公,扞卫着自己的爱情。
林长生没答话,他将手中的花瓣往地上一扔,那朵荷花便又恢复了人形。
惊鸿悠悠转醒,慢慢站起身来。
“想必你们是入了我梦吧。”
原来她是故意让江小七他们入了她梦中,为了就是让他们相信她。
惊鸿轻移莲步,走到江小七面前低头向江小七鞠了一躬,“那日在荷塘拉姑娘下水,对不住了。”
江小七微微一笑摆着手,“你以为我们是去抓你所以才下的手,何况你也在树洞那救过我,算扯平了。”
“所以说之前你就来过容公子房间,是想找容公子的魂魄?那日在树洞口你也是为了容公子魂魄而去的?”
林长生目光一沉,打断了两个女孩的对话。
“正是如此,我那日看到树妖夺走了容公子的一缕魂魄,想去找她讨要,奈何我法力不及树妖。
我本想趁树妖不备,溜进去把容公子魂魄带走,就遇上了你们。”
“你投湖后怎么成了妖怪呢?”
江小七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惊鸿眼神凄凉,“我投湖后,不知为何魂魄没被鬼差抓走。
平时我就寄居一株荷花上。
偶然一天夜里,我在河塘里发现一株莲蓬竟然闪着金光,我好奇的剥开莲蓬发现里面竟有棵金色的莲子。”
“那颗莲子应该是个宝物,你是吸收的莲子的灵力才成了荷花妖。”
林长生嘴角微勾,向惊鸿走了一步。
“请公子不要收我,我虽然是妖却没害过人。”惊鸿眼睛里泛起水雾,屈腿就要跪下。
“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跪?何况,他几时说过要收了你。”
江小七一把将惊鸿拉住。
林长生面无表情的看了江小七一眼:这女人又在替他做主。
江小七没看他,转头问惊鸿,“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呆在荷塘里,做一只妖然后被其他捉妖师捉走。”
惊鸿不语,其实她今天来就是想来见容公子最后一面,然后离开这里。
她知道容公子康复后很快就会娶妻生子,她留在这也只是徒增痛苦。
惊鸿走了之后,江小七也回了房间,晚上她睡在床上辗转难眠。
快到天明才迷迷惑惑睡了过去,却又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一会儿是红衣女子被暗算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她自己从高空落下的画面,还有那个背对着他的青衣男子。
“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让江小七的梦戛然而止,江小七顶着熊猫眼去开了门。
稚鱼换了身玄色长衫,见江小七没精打采的样子便问道:“你昨晚干啥去了?”
江小七耷耷着眼皮子,不想说话。
她回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饮下。
昨晚的那些梦,还在脑子里徘徊,江小七双手托腮眯着眼睛坐在那发呆。
稚鱼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开口问道:“有心事?你该不会知道那树妖喜欢林白脸你回来就吃醋了吧。”
稚鱼说话的时候,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说不出来的痞气。
江小七翻了一个白眼,趴在桌子上没理他,他想多了,她吃什么醋。
见江小七不说话,稚鱼微微皱了眉头:难道被他说中了?
他嗤笑一声,眼里带着一副我知道的神情,从凳子边上站起来迈着长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