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也没多等，湿衣服贴在身上实在是冷的不行，便立刻去冲了个热水澡。
毕竟不是自己家，她洗澡的速度快了不少。
等到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卧室的床上摆着佣人送来的衣服，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是自己平时的风格，也刚好是自己的尺码。衣服旁边还摆着一份姜茶，是给她驱寒用的。
这样的细节让云霏心中一暖，她换好衣服，拿起那杯姜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身体的寒气也仿佛被缓缓逼了出来。
云霏一边喝着姜茶，一边下意识的打量四周。
第一次来的时候，由于程聿也在，她并没有多注意眼前的卧室。这次看到才注意，床边摆放着颇具设计感的床头柜。此时床头柜最上面一截抽屉竟然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云霏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只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正打算转移视线。然而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竟让她注意到，里面摆放着的，似乎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着天蓝色的校服，站在一处坍塌的高墙上，正面对着镜头，似乎在比剪刀手。
云霏一怔，心脏忽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床头柜走进，那张照片在视野里逐渐放大，且愈加清晰。
照片里是个女生，扎着利落的高马尾，看着镜头笑容明媚。
女生的脸云霏再熟悉不过。
那是她的脸。
准确的来说，照片里的人，正是念书时候的自己。
云霏指尖颤抖着拿出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是自己无疑。接着，缓缓的将照片翻过去。
背面一行娟秀的小字：“小鱼，要一直记得我哦！——霏（爱心）”
为什么……
这张照片明明是当初送给小鱼的！
为什么这张给小鱼的照片，会在这里？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似乎已经被反复摩挲过多次。
云霏颤抖着看着手中的照片，脑海中有什么在反复爆炸。
小鱼……
程聿……
忽然意识到什么，云霏立刻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翻看程聿的名片。那个早已被自己改了备注的名字，原来是一个鱼的符号！
“
程聿……就是小鱼！
程聿……怎么会是小鱼！
程聿……怎么可以是小鱼！
青春期最疼痛的记忆就是小鱼，曾一心信任的人，在自己人生的低谷将自己抛弃。本以为初恋会以白头作为结局，但那个曾给过自己无数温暖的人，最终的选择其实是不告而别。
小鱼，是云霏心里不能碰触的疼痛。
也是她不想原谅，只想忘记的人。
可为什么，他又出现了……
如果程聿就是小鱼，那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接近了，却不说出实情，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再次伤害自己吗？
无论是什么，她不想探究也不想知道！
没由来的怒意，忽然在这一刻充满了云霏的心，她猛地抓紧手中的照片，冲出卧室，直奔楼下而去。
此时的楼下，程聿正和笃笃一起玩着一款游戏，一大一小两个人很是开心。
“笃笃，回家！”
云霏冷厉的声音陡然响起。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怔愣间回头，笃笃眨巴着眼睛：“霏霏，外面还在下雨呀，为什么要……”
“回家！”云霏冷着脸又重复了一次，人已经走过来，牵起了笃笃的小手。
笃笃看了程聿一眼，似乎在求助。
程聿想问什么，没等开口，正对上云霏冰冷至极的目光，不由一怔。
没等他开口，云霏直接将照片甩过来，语气里不带任何温度：“不愧是程影帝，演技，一流。”
说完，便将笃笃抱起来，直接朝门口走去。
程聿想拦，眸光却不受控的凝着那张照片滑落到地，照片上的人明明是笑着的，注视着照片的他却感觉浑身冰冷，身体仿佛僵住般，动弹不得。
连话也说不出。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不明所以的景文连忙拦住云霏：“云小姐，外面还在下雨，有什么急事等雨停啊！老板会送你们回去的……”
云霏没有回头，只冷冷开口：“麻烦程影帝现在送我们回去，如果不方便，我们也可以自己回去。”
景文求助的眼光看向程聿。
半晌，程聿缓缓抬起一只手，摆了摆。
那手势的意思是，让景文听从云霏的意思。
景文一愣，探究的目光不断在自家老板和云霏之间转移，最终只能一咬牙：“云小姐，请跟我来。”
脚步声渐远，最终消失。
程聿还僵在原地，眸光紧紧凝着那张照片。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