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深吸一口气，突然的羞赧反而让她脑子转的飞快，仿佛启动了防御机制一般，开口回怼：“程先生，我解颗扣子就要对你负责，那你的服装师要娶你几个来回？”
“我的服装师只有男性，我取向正常。”程聿笑容幽深，眸色撩人，“云小姐，你可是第一个解开我扣子的女人。”
话音刚落，云霏忽然伸出另一只手，动作麻利的将两颗扣子重新系上。
程聿垂眸看过去，眼尾微挑，便听到明显心虚的语气：“喏，没解开过，你刚才看错了。”
程聿忍俊不禁：“你耍赖。”
“你证明不了。”云霏趁机抽手，兔子似的，转身要跑。
程聿比她更快一步，绕在她的面前：“别跑，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
这个人怎么刨根究底！
不过，想到等下要面对的镜头，趁现在掰扯清楚也好。
云霏站定，抱着胳膊做出防御姿势，以防被某人又突然拉住手腕：“是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程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忽而直白开口：“我想知道，你对我有男女之间的好感吗？”
云霏一怔，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好感……
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画面。
初遇的尴尬，再遇的意外。山洞中模糊的记忆，两次被“围追堵截”的遭遇，很多次给予自己的帮助……甚至是，吊桥上的那次。那应该是程聿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外露情感，那个拥抱，真的很紧，勒的她险些喘不上气。
而在这些过程中，云霏心底的感受其实早已不觉起了变化，这份变化，其实很明显。
因此，程聿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可以确定的。
有好感。
甚至，不只是好感。
但此刻的云霏，红唇抿了又抿，眸子不觉低垂，哪怕在回忆中耳尖不觉偷偷爬上红晕，却始终没有开口说出答案。
其实倒不用开口了，耳尖的绯红已经是答案。
不过，程聿是想听到的，哪怕心里有九十九分的确定，还是需要听到对方亲口承认，才能补满那一百分。
程聿故意迫近了几分，唇角勾出故意的笑意：“怎么不回答我？我的问题，比那些难为人的言语更难应对吗？”
云霏最初能够扭转风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靠着这张嘴。如今在程聿面前，这张嘴似乎失去了作用。
而这种感觉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云霏抿了抿唇，原本还有些凌乱的呼吸忽然就稳了下来。她忽而抬眸看向程聿，红唇轻动，语气变得很是认真：“是，更难。”
“更难”，不轻不重的两个字。
并不是程聿想要得到的答案。
程聿墨眸原本倒映着云霏的脸，此刻不禁闪过轻微的诧色。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什么，眸光微敛，原本勾起的唇角笑意缓缓消失。
两厢对视。
云霏眸色平静，似乎自说出这句话之后，之前所有的纠结顷刻间消失。
想想眼下的处境以及过往的经验。
疗养院的母亲，即将上学的笃笃，还有自己根本不想被任何人知晓的过往……而从前，并非没有出现过那样一个人，让云霏脸红心跳的人，可结局呢？
当变故突发，对方的选择是彻底消失，甚至连招呼都不打。这样的伤害是深刻的，甚至是，永久的。以至于之后漫长的岁月，时不时的钝痛感从未彻底消失。
这也是云霏从不考虑感情事的原因，不想再次受伤，而已。
所以，这种事情的确更难。更难以回答，甚至，更难以面对。
不如干脆就不面对。
云霏平静的看向程聿，耳尖的绯红早已不知何时褪去，她的语气也听不出丝毫波澜：“所以，还要强迫我回答吗？”
程聿墨眸凝住面前的人，仿佛想将她的身影镌刻进眸底。
得到这样的答案，理应失望，但是……
“不强迫。”程聿忽而勾唇，话锋一转，“让你为难的问题我可以先回答，我对你有好感，很强烈的好感。”
说完这句，他上前一步靠近云霏，笑意染上眼尾，声音很轻，但又很是清晰。
“你的答案可以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云霏一怔，原本已然平稳的内心，竟再次乱跳起来。
“咚咚咚——”
仿佛能直接听到。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鬼使神差的，云霏开口回答：“嗯，我知道了。”
话出口觉得不太妥当，似乎……太无情了点。
云霏下意识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聿看了她一会儿，笑意缱绻温柔：“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意思。而且无论你怎么说，我都知道你只有一种意思。”
云霏一时间哽住，微眯眸子，索性直接转移话题：“所以，等下镜头面前，到底要我怎么说？”
程聿仿佛没在意似的，朝前走了几步，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朝云霏递过来：“说了半天话了，你渴不渴？”
云霏：“……”
虽然但是，还真有点渴。
云霏顺势接过水杯，仰头喝了，又将水杯霸气一还，赌气似的故意说：“你不回答，我就随便说了。”
程聿接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水，一边喝着，一边认真的点了点头：“嗯，随便说，都可以的。”
云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