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心疼的看着宁王,说:“王爷近日忙于公务,都没怎么休息,趁天还没亮,快去睡一会吧……明儿一早还要带景儿进宫呢。”
“本王不困,在坐一会,你先去睡。”
“王爷是怕宫里来圣旨?”宁王妃一下就猜到了,“皇上现在病着,太子又被禁足在东宫,眼下太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处理,皇上能想到的人,也只有王爷了。”
“是啊。”
“王爷身上担子重,也不该什么都往前站,再说,太医院的事,交给赵院使就是了,你何必操那个心,皇上也未必会下旨来府里,你就先安安心心,睡个整觉,明儿再说。”宁王妃担心宁王身子,还是拉着他去睡了。
可宁王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下。
……
宫里,长乐宫。
长乐宫娘娘因担心宜公主,又在外头着了风,人撑不住晕了过去,太医来看,施了几针,情况虽有好转,但人还没醒。
这边,宜公主被发现在太医院药房,已经送了回来,太医也看了,公主是被浓烟呛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熬了药灌了下去,好了一些,也醒了一回,但身子太虚,又晕
了过去。
两位主子都昏迷不醒,急坏了长乐宫的人。
苏嬷嬷更是急得两边跑。
长乐宫里伺候的人不多,就只明月彩霞和小六子小七子。
明月在长乐宫娘娘屋里伺候,小六子在娘娘屋外伺候,彩霞就在宜公主屋里伺候,小七子则在公主屋外伺候。
已经是后半夜了,长乐宫里进进出出,好一阵忙。
宫门外,萧贵妃的眼线正盯着里头的情况。
“长乐宫几时这么热闹过,今晚怕是要忙一宿了。”
“长乐宫娘娘病倒,公主又这样,哎,也是倒霉……这种地方啊,它就不吉利,以后咱们还是少来为好。”
“谁愿意来了?晦气!要不是贵妃娘娘让咱们盯着,我才不来呢。”
“再看一会,你就回话去。”
“你去。”
“你腿脚利索,你去。”
“你可真会推脱,一会我去回话,说了什么胡话,让贵妃娘娘恼了,挨板子的人可是我,前儿才挨了三板子,屁股还没好呢,我不去。”
“得得得,一会等太医出来了,探清楚里面的情况,我去回话,行了吧,省得给你打残了,到时候躺在床上,还得我来伺候你。”
“
这还差不多。”
“不过说起来,公主也挺可怜的,为了给长乐宫娘娘治病,竟跑来偷咱们主子的虫草。怎么不直接找太医院拿呢?”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和冷宫有什么区别?虫草虽不是什么贵重的药材,但也不是谁都能用得上的。”
“那也倒是,不然,公主犯不着当一回贼。”
“你说公主是贼,小心被人听到。”
“就你耳朵在我旁边,谁能听到?去去去……仔细看着里头,一会太医就出来了。”
这两个太监时不时的往里伸脑袋。
而里头,确定公主无恙后,太医便要走了,苏嬷嬷从袖兜里掏了点银子,悄悄塞给太医,说:“有劳胡太医,公主遭了罪,怕是要卧床好些天,每日的药……还请胡太医亲自把看。”
胡太医把银子推了回去:“公主的药,我会亲自把看,再让人送来,银子,就不必了。”
“多少也是一些。”
“照看公主用药,是臣应当之事,嬷嬷快把银子收好。”胡太医坚持不收,嘱咐苏嬷嬷,“最近天气炎热,公主又心火旺盛,晚上就不要合窗了,白天,可服用一些清凉之物……等公主醒来,要
觉得喉咙不适,可含一块冰在嘴里,记得,一定要让公主多多喝水。”
“记住了,多谢胡太医……小七子,送胡太医出去。”
“是。”
小七子送胡太医和药官出了长乐宫,刚走两步,就被门口盯着的那两个太监拦住了。
“胡太医。”
胡太医一看二人,皱了皱:“何事?”
太监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们是贵妃娘娘宫中的人,娘娘担心宜公主,所以打发咱们来问问,公主怎么样了?”
听到是萧贵妃的人,胡太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悦的呼了口气道:“公主已经没什么事了,休息几天就好了,让贵妃娘娘不必担心。”
“那公主有没有说,她怎么会在太医院药房的?还有太医院走水,是不是与公主……”
“两位公公。”胡太医打断他们,“公主身子孱弱,还没清醒过来,就算想问个所以,也要等明日了。”
“是是是,多谢胡太医。”两个太监说完,让开了道。
胡太医没再与他们多说,带着药官走了。
待走远了些,药官才说:“师傅,贵妃娘娘哪里是担心宜公主,根本就是派了两双眼睛来盯着的
。”
胡太医往前走着,脸色暗沉:“你别多嘴。”
“我知道,也就在师傅面前说说。”
“要是让贵妃娘娘听到,你这舌头就别想要了。”
药官的舌头缩了缩,此时深夜,周围也没人,他提着灯笼往前照了照,继续说:“今天一天,宫里出的事是真多,白天贵妃娘娘那儿闹了一场,宫里找人又闹了一场,后来又是满宫里找宜公主,到了晚上,咱们药房走水,宜公主差点被烧,再一转头……整个药房里的药又查出来是假的,这……真够乱的。”
胡太医警告的看了药官一眼:“让你别多嘴,你倒越说越兴奋,是嫌自己舌头太长,真想被割一刀了。”
“师傅,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
“宜公主的事,跟你也没关系,药房里的药是真是假,左右也赖不到你头上,你闲言这些做什么。”
“是。”药官说,“院使已经进宫了。”
“嗯。”
“那依师傅看,药房里的药,到底怎么一回事?平时我抓药时,也没发现端倪,一场火,倒是给烧出明白了。”
“先回太医院再说。”胡太医的脸色越发沉重,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