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王御史前往朗州视察,听说回来时,收了一个颇有学识的门生。
好像是朗州世家林家的公子。
想必,就是这个叫林从淮的人了!
管事听主子说耳熟,好奇道:“王爷,您认得他?”
“不认得,倒是听说了些。”
“连王爷都听说了,那看来这个人,是有本事的。”
晋王却皱起了眉头。
管事问:“王爷,是有什么不妥吗?”
晋王看着“林从淮”这个名字默了默,才道:“不是不妥,只是我听说,此人性格孤僻,鲜少出来露面,也不爱与人来往……此次诗会,怎么会来参加呢?”
“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参加今年的诗会,都没这个机会……他就是再不爱与人来往,也不会眼看着机会溜走,而且,若能在这次诗会上大放光彩,也是给他镀金。”
“他既是王御史的门生,还会在意这个?”
“那叶公子不也是王御史的门生,还不是参加了?而且王爷想想……这天下的才子,一抓一大把,可是最后能高中的又有几个?这次要是谁能在诗会上做出好文章,有幸让圣上过目,那也算一条蹊径了。”
晋王把名单合上,交代管事:“你去打听打听这位林才子的情况。”
管事应道:“是,老奴这就去。”
管事正要去事……
晋王又叫住了他:“算了,还是别打听了。”
“王爷?”
“既然是王御史的门生,品德才学自是没得质疑的,而且诗会那天他也要来,到时候……我再当面了解了解他。”晋王好文墨,所以对文人墨客,都非常尊敬和欣赏。
……
另一边。
玉君和宁王出宫后,乘马车已经到了宁王府。
宁王本想亲自送玉君回去,玉君说不必,她还要到街上去买一些日常所需的东西。
毕竟是以男子的身份进宫,穿的用的,都得重新置办。
宁王身为王爷,自然不好跟玉君去买这些东西。
不过他出手大方,直接给了玉君五百两银子,还安排府里采办的嬷嬷带玉君去。
玉君也不矫情,五百两银子,说接就接了。
宁王甚至还说:“到时等林老夫人治好父皇的病,本王还要重谢。”
这五百两银子,玉君不光给自己置办了,还给如修、从淮和念听都置办了,不仅他们,就连云柳、多喜多福也有份。
云柳抱着老夫人给自己买的那几身漂亮的衣服,开心的坐在马车里往身上比划。
“老夫人给奴婢选的这几身衣裳真好看。”云柳说,“果然还是老夫人的眼光好。”
“你平日里穿得素净,这几身添了花色的,要更适合你。”
“可奴婢怕干活的弄脏了,就可惜了。”
“那就等下回出来,再多买两身。”
“不用不用,奴婢用不着这么多衣裳,这几件就已经够穿的了……老夫人还是多给自己买些才是。”云柳看着塞满马车的物件说,“这里这么多,老夫人就没给自己买几样,尽给奴婢还有小姐少爷买了。”
玉君笑了笑:“还剩多少银子?”
云柳拿出钱袋子看了看:“还剩两百多两。”
“嗯,留着吧,等日后再用。”
“宁王出手真大方,一给就是五百两银子。”
“相较皇上的病能不能好,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对宁王来说算不得什么。”
“宁王还挺孝顺的。”云柳说。
孝顺?
玉君冷笑。
宁王哪里是孝顺啊,分明是担心皇上因病驾崩,到时太子登基,他处境艰难罢了。
不过这话,她没有和云柳说。
马车经过闹市区,拐到了小街上,外头也没那么热闹了。
云柳问起玉君:“老夫人,您明日进宫,奴婢真的不能跟您一块去吗?”
玉君直接道:“当然不行了。”
“那进了宫,谁照顾您?”
“我自己可以的,而且,宁王都会安排好。”
“可是奴婢不放心别人照顾您。”
“我哪有那么娇贵?往日在乡下,我也是自己一个人。”
“往日是往日,现在是现在,不一样。”
“也不过才十天,很快的。”
“老夫人,您还是跟宁王说一说,就说……要带个药童帮着您打打下手什么的,奴婢也换成男装,跟您一块进宫,也好有个照应。”云柳担心道,“奴婢虽然没有去过宫里,但是听人说起过,在宫里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是要掉脑袋的。”
玉君哭笑不得道:“你这丫头,我是去给皇上治病的,又不是去送死的。”
“奴婢知道老夫人行事稳妥,说话也有分寸,但毕竟那是皇宫,奴婢还是不放心。”
“总之,十天后我就回来了,你安心等我就是。”
“奴婢真的不能一起去吗?”
“嗯。”
“那……那奴婢到时候到宫门口去接您,总行吧?”
“好。”
主仆二人说着话……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云柳隔着车帘问马夫:“怎么了?”
马夫没做声。
云柳看了玉君一眼,伸手去掀开车帘,刚掀一截,她就被一道力量拖拽了出去。
“啊!”
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钻了进来,稳稳坐在玉君身边。
玉君看着身旁的来人,带着无奈的语气问道:“你这样突然出现,会吓到我的。”
她那一副淡定的表情,哪里有被吓到?
商亭羡薄唇一勾,道:“你哪里有半点被吓到的意思?”
“难道非要大吼大叫,才算被吓到吗?”
“好好好,我给你赔个不是。”商亭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满眼都是笑。
玉君也不跟他计较了,问:“你怎么来了?”
商亭羡正了正色道:“景序派人来给我送信,说宁王一早到桦枫居接你,我想着,应该是宁王要接你进宫给皇上看病。”
“嗯。”
“所以……”商亭羡似笑非笑的上下看了看玉君,“宁王就是这样安排你进宫的?这身衣裳倒是穿得有模有样,真像个俊俏的小公子。”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自然是夸。”商亭羡由心的夸道,“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