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知闲来了桦枫居。
他虽是来林从淮去诗会的,但却带着一些珍贵的药材来拜访了玉君。
玉君请他进厅喝了茶,说了会话。
还麻烦他到了诗会上,多多照顾林从淮。
叶知闲这样说:“应该的,林老夫人不要与我客气,我和林兄都是王大人的门生,以后入了官场,也要是互相帮扶的……同门而出,便是一家。”
随后,叶知闲接上林从淮走了。
林念听也想跟着去,可想到如修坠湖差点溺亡的事,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还是乖乖待在家里了。
叶知闲载着林从淮去往举办诗会的锦园,园子在城南西角方向。
“是晋王亲自选的地方。”叶知闲告诉林从淮。
“嗯。”
“林兄应该还没有见过晋王吧,晋王这人,非常好文墨,也是个惜才之人,对人对事一点架子都没有……等晋王来了,我替你引荐。”
“多谢叶公子。”
锦园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一些饱读诗书的文人和参加这次科考的仕子,还有不少有头有脸的大师。
叶知闲的出现,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京中才子叶知闲,今年状元郎的热门人选
。
很多人都想与他结交。
于是他人一到,就有人凑过来打招呼了。
但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就被叶知闲身边的林从淮吸引去了。
“那是谁?”
“我知道,好像是王大人在朗州收的一位门生,叫……叫什么来着?”
“林从淮!”
“对对对,叫林从淮!就是他!”
“真是他啊!我听说他今天会来,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走,咱们过去认识认识。”
大家三三两两的挤到林从淮面前混眼熟……毕竟是王御史亲自认可的门生,将来前途无量,也是和叶知闲争夺状元之位的唯一人选,自然受到关注。
林从淮本就不是善于交谈之人,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但玉君那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话,让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笑着同这些人说话,侃侃而谈,大.大方方。
已然不像他平时沉闷寡言的样子。
叶知闲见了这一幕,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心里却涌起了强烈的对比感和嫉妒心,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后槽牙更是紧紧的咬着。
“知闲!”有人拍了拍叶知闲的肩。
是同为国子监的黎华和江秉
承二人。
江秉承用眼神挑了挑林从淮,冷嘲热讽的说:“果然是王大人的门生,大才子啊!就是不一样!”
黎华调侃道:“你酸什么酸,人家是真本事,不然王大人也不会不远千里去到朗州收他做门生了……你要是也有他那样的才华,我也迎合你。”
“去去去!”
“哈哈哈……”黎华笑了起来,转头与叶知闲说,“知闲,没想到,你真把他带来了……你就不怕,他抢了你的风头?今天晋王会来,大家可是铆足了劲想得晋王赏识,万一,晋王看中了他,那你……”黎华话不说满。
叶知闲云淡风轻的说:“能被晋王看中,是他的本事……而科考严明,凭的是真本事。”
言外之意,哪怕林从淮真得了晋王赏识。
晋王也不可能左右科考结果,将状元头衔封给林从淮。
黎华和江秉承对视一眼,不再说话了。
没多久,晋王来了。
对于林从淮这个人,晋王早有注意,所以不等叶知闲替林从淮引荐,晋王就已经派人把林从淮请了去。
还避退了身边的人。
所以没人知道晋王和林从淮说了什么……只知道林从淮最后作了一首诗。
那诗,晋王看了以后,说了一句:“诗可震京城。”
众人觉得有些夸张,直到晋王将林从淮的那首诗让人复抄了几份拿出来后,众人才不得不相信——那位从朗州来的大才子,名不虚传。
叶知闲看着那首诗,指尖收紧。
他必须承认,林从淮的诗,的确在自己之上。
这一刻,他心里的嫉妒全都表现在了眼神里,可当黎华和江秉承叫他时,他眼神里的情绪一扫而去,又恢复成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叶大才子了。
诗会结束,晋王命人用自己的车驾送林从淮回去。
叶知闲更不爽了。
尤其回去的路上,江秉承和黎华还在耳边不断说这个事。
“知道晋王会看重他,没想到这么看重,不过林从淮那首诗,作得确实好!”
“我怕是再学个三五年,也未必有他那脑子。”
“别妄自菲薄,你也不差。”
“我要不差,晋王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说到底,还是自己能力不行……知闲,看来这次科考,你要费力了。”
“你这人,说的什么话?林从淮作诗是厉害,可科考又不是考作诗,知闲的才学,岂是林从淮能比的……对吧知闲?我反
正看好你!我相信此次科考,你必定是第一名。”
叶知闲也只是笑笑,什么没说,上了马车走了。
一路上,叶知闲都在想事。
林从淮这号人没出现之前,他认为此次科考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可现在,他有了危机感,这让一向内心清高的他,有了强烈的不适感,甚至是挫败感。
想着想着,马车已经到了四知堂。
叶知闲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外面传来很大的动静,撩开车帘一看,发现一行官兵正在查封四知堂,四知堂里的大夫和药童也全都被抓了起来。
马夫说:“少爷,出事了。”
叶知闲立刻下了马车,一老大夫看到他来,赶紧给他使眼色,让他走。
这种情况,叶知闲又怎么能走。
他问那些官兵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官兵上下打量他,问:“你是四知堂的少东家叶知闲?”
叶知闲:“是,你们为什么要查封我四知堂?”
“是就对了,抓起来。”
“你们!”
不给叶知闲反应的机会,两个官兵就上来将他扣住了。
叶知闲挣扎着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是派你们来的?”
“去了牢里你就知道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