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脑袋。”
瞧见那蒸笼里面自己的脑袋,我好奇的往里看了两眼,发现那脑袋的确是栩栩如生,与我本身照镜子时别无二致。
只不过看着我的脑袋在蒸笼里面散发着蒸汽,能看出来那脑袋终究不是肉做的。
庞师兄比我先行一步,或许是因为他弟子对我过于无礼所以他抢在我前面前去确认了那血馒头的真假。
只见他用手轻轻戳了戳蒸笼里面的血馒头,回头对我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还好,是面做的。”
幸好是用面做的,如果里面放的真的是我的脑袋的话,那我又怎么面对我自己的脑袋?
“只不过……”
我正要靠近,却发现庞师兄伸手阻止我过去。
“怎么了?”我问。
“这个血馒头的质感不对劲!”
庞师兄伸手拿起一个面做的人头馒头,轻轻用手点了一下这个血馒头的表面。
“啪!”
忽然一个弟子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如此安静的情况下,突然发出了一声巴掌声,让我们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投过去。
“怎么了?”庞师兄距离那个弟子最近。
“没什么,觉得这里好像有蚊子。”
那一名弟子见我们所有人都盯着他,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一扭头便转移了话题:
“没想到这些人头馒头竟然是用面做的,可笑我竟然还被这个东西给吓到了。”
说着话,他来到蒸笼的旁边,也学着他师傅的模样拿起一个血馒头,就像平时吃馒头一样,他双手抓住将其轻轻掰开。
哗啦——
瞬间,血馒头内部涌出大量的鲜血。
就仿佛这馒头比灌汤包还要灌汤包,除了外面一层薄薄的面皮,里面充斥着的全是液体的鲜血。
“啊!”
也就在那血馒头被掰开,里面鲜血疯狂涌出之时。
庞师兄的一个弟子突然间捂住脑袋大声喊叫: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师父我的脑袋像裂开了一样,师父你救救我。”
那个弟子疯狂的捂自己的脑袋,就好像自己脑袋真的要裂开。
因为太过于疼痛,那个弟子捂着自己的脑袋,用自己的膝盖以及双手手肘在地上勉强爬行,爬到庞师兄的身侧,痛苦的用头用力的撞向地面:
“师父,你救救我,我的头好疼啊。”
“感觉脑袋好像要裂开了,感觉自己的脑子在被什么东西撕裂!”
“师父,我太痛苦了,你救救我吧。”
庞师兄先是有些疑惑,但他马上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站在他身边那名弟子手中掰开的血馒头——
那个血馒头的模样,正是此时头痛欲裂跪在地上求救的弟子的模样。
“师……师父……”掰开馒头的那名弟子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我不知道……”
“连我都不敢乱动,你乱动什么!”
庞师兄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了那弟子几句,紧接着蹲下身子看向那抱头痛呼的弟子:
“怎么样?现在有什么感觉?”
“疼,太疼了……”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名弟子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汗浸湿。
就连地上都出现了明显的湿润痕迹。
“坚持一下,把头抬起来。”
庞师兄从袖子里掏出三张黄纸符,在那名弟子捂着脑袋抬起头之时,他将手中的黄纸符全都贴到了那名弟子的头上。
一张贴在眉头正中,从上到下接连盖住双眼鼻子以及嘴巴。
另外两张一左一右,从太阳穴出发盖住耳朵,最后汇集于后脑勺。
或许是因为那符咒真有效果,三张符咒贴上之后,那名弟子果然不再继续痛呼,整个人稳当了许多。
“怎么样?”庞师兄关心的问。
那名弟子没有说话。
“师傅问你,你就不要再装了。”刚才掰开血馒头的那名弟子揶揄道,“我承认是我乱动,让你受了这个罪,但你也没必要在师傅面前演戏吧!”
那名弟子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是庞师兄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轻轻触碰了那个弟子一下。
噗通!
那名弟子彻底摔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声息。
他死了。
不仅仅是死了,而且还从庞师兄盖住他七窍的黄纸符底下,隐隐渗出来鲜血的痕迹。
竟是七窍流血!
“死……死了?”
庞师兄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怎么会……怎么就这么死了?”
“不见了!”
在他还没有从第二名弟子死去的悲痛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
其他两名弟子发现,刚才掰开血馒头后疯狂涌出的鲜血,此时竟然全部消失。
不仅落在地上的那些鲜血像是完全渗入地面不见踪影,就连因为掰开血馒头而溅在身上血液的那个弟子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鲜血痕迹。
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半是震惊半是后怕。
震惊的是,仅仅是一个面做的血馒头竟然就要了一个人的命。
后怕则是后怕刚才若是那名弟子拿了自己模样的血馒头……
估计这个时候没命的就是自己了。
“都不许动!”
庞师兄忽然一声大吼:“什么人都不许动这蒸笼里面的血馒头!”
这突然的一声大吼将他仅剩的那两名弟子吓了一跳。
“师父,就算是你让我们动,我们也不敢动了。”刚才掰开血馒头的那名弟子声音颤抖的说。
或许这个时候他也在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掰开了那个血馒头,那么和他朝夕相处的这个是兄弟就不会死了。
“看来刚才我猜的没错,蒸笼里面是我们几个人的脑袋,是我们模样的血馒头。”
庞师兄紧握着拳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看起来我们是遇到了麻烦了,这个地方的脏东西,想要举行鬼娶亲,把我们摆上鬼宴席。”
“而这些蒸笼的血馒头代表的则是我们几个人。”
“咱们几个是被那脏东西特地引过来,用作鬼娶亲,鬼宴席的主菜的!”
“就是不知道幕后的那个家伙,敢摆下这么大的一场席,有没有能力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