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磕了三个头之后,出现的并非是和刚才一样的抽屉。
而是一扇门。
和刚才那个形如抽屉的东西出现一样,这扇门的打开也充满了滞涩感,同时还带有各种各样的杂音。
可与这些杂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啊!”
这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仅仅只是一个音节,就让我感觉到仿佛有个银铃铛在我耳边轻轻摇晃一下。
所谓声若银铃,不过如此吧。
伴随着房门的打开,能看到里面只有两三平米的大小,像是一个密室。
密室里面没有灯,从福尔马林池水中一闪而出的灯光根本照不到这个密室。
但我却能清楚的看见密室里面有什么。
原因无他,是因为密室的墙边有一个大洞,洞里面透出光亮。
这光亮让我看清密室里面有一个简易的置物架,置物架上放着厚厚一本不知由什么皮子缝成的书。
而架子的旁边,则是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她此时正惊慌的看着我,两手放在胸前不知所措。
“你是谁?”
看见这女子的第一时间我便问:“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留下遗书的匠人既然决定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存入密室之中,肯定不会在里面留下明显的破绽。
而且密室墙边还有一个透出光亮,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大洞,不难猜出这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是怎么来的。
“我……”女人似乎还在惊吓之中没醒过神来,“我只是……”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声音极为好听,肤色也是白里透红。
尤其是在洞中透出光芒的映衬下,这女人显得楚楚可怜,我见了都有一种要维护他的冲动。
哪怕是穿着繁杂的中式嫁衣,也能看得出这女人的身体玲珑有致,让我第一眼就想到福尔马林池中消失的那具女尸——
福尔马林池中泡着的那具女尸说消失就消失,而我面前这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说出现就出现。
这未免太巧了!
而且我兜里还放着那具女尸头上的红盖头,巧合的是,我面前这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头上正好没有红盖头。
红盖头可是中式嫁衣必备!
这不由得我不怀疑。
“你只是什么?”我毫不客气的反问,“是死是活,是人是鬼?”
“是人,我绝对是人!”
牵扯到是人是鬼这个问题,嫁衣女人情绪异常激动:“不信你摸摸我,我有体温的,我有心跳的,我和那些飘在空中的脑袋不一样!”
说话间,情绪激动的嫁衣女人毫不讲理的拉起我的手就向她胸口按去。
很软很温暖……
而且伴随着胸膛起伏,我的手臂能感觉到她鼻子中呼出的热气。
是活人?
我捏了两下,的确没有死人的那种冰冷僵硬感,有活人的生动触感。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我同样能摸出她脉搏的跳动。
而且刚才她不由分说就拉起我的手,我身上的护身符没有阻拦住她。
这一切……
“你真的是活人?”我吃惊的问,“在这个地方晚上还敢在外面,竟然会有活人?”
“当然会有活人,你以为晚上什么人都会龟缩在病房里面不出来吗?”
嫁衣女人好看的眉头蹙起来:“还有,确认我是活人就行了,你到底还要捏多久?”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手上还抓着东西,忙把双手收回,不舍得搓了搓指头:
“抱歉抱歉,我实在没想到正光医院的晚上竟然还有活人在外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借口!”和我聊了两句之后,女人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你自己不也是正光医院的活人?那你还怀疑别人?”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回答说。
“我和其他人也不一样,和你更不一样。”嫁衣女人像是专门为了反驳我才这样说。
不过她也只说了这样一句,紧接着她便说:
“你是从哪里来的?安不安全?能不能带我从这里走?”
她这个问题倒是问的我很疑惑:“那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问我?你为什么不从你来的地方出去?”
嫁衣女人的神情瞬间变得落寞:“我要是有办法从我来的地方出去,我早就出去了……”
“哦,这是为什么?”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
她伸手一指密室墙上的那个大洞:“这是我好不容易挖开的,本以为从这里挖开之后能出去,没想到挖开之后竟然是一间小密室。”
“我本来以为自己要困死在这个地方,没想到你把门打开了。”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她特意伸出双手,借着那个洞里透出的光芒,我能看到她双手被磨的满是伤痕。
而低头看向挖开的那个洞,能看到洞的边缘满是挖掘的痕迹。
“所以说,我要是有办法,我早就出去了,何至于费这么大的劲挖墙。”嫁衣女人满是无奈。
我蹲下,透过那个洞看像墙对面的房间,里面是一片古朴的样子,装扮的就好像是古代的婚房。
“医院里也会有人结婚?”我摸着下巴问,“看那边的装潢,不就是洞房花烛夜的装潢吗?”
龙凤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做的贡盘,还有表示称心如意用来挑红盖头的称,喝交杯酒的酒壶。
这分明就是洞房花烛的装扮。
“对,没有错!是结婚,而且我就是这场婚礼的新娘。”
嫁衣女人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的摆弄了一下身上穿的红嫁衣。
“看出来了。”
我只看了她一眼,继续转头看向那边的房间:“竟然选择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洞房花烛,就算这个正光医院没那么多蹊跷,也难怪你会选择逃婚。”
“这样的人,就算是我,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他。”
嫁衣女人轻轻摇头:“不。”
“不什么?”我问她,“难道说你想嫁给那个人?”
“这不是我想不想嫁的问题,而是我必须嫁的问题。”嫁衣女人缓缓道,“而且我嫁的那个,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