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脑袋同时看向我的时候,我只感觉汗毛猛地竖起。
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紧绷的状态。
因为我眼前是成十上百的干枯人头,这些人头同时看向我。
就算是没有密集恐惧症,但在这么多人头的注视下,也绝对会毛骨悚然。
不过我的紧张只持续了一瞬间——我发现这些人头虽然看向我,但是他们的眼神却只是囊括了大概的一个范围。
简而言之,他们仍是只知道我那一口生气的位置,并没有看到我现在所在的具体位置。
还好……这噙口钱的效用还是非常顶的。
“爷爷!”
“爷爷!”
这些被挂在墙上屋顶上的干枯脑袋,此时不断摇晃,同时大声喊着“爷爷”二字。
一瞬间,我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动画《葫芦兄弟》,里面的葫芦娃当初也是这么喊爷爷的。
只是面前的这一幕,比动画片里的恐怖多了。
“怎么了!怎么了!”
那个“爷爷”的声音从里面不耐烦的响起:“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今天是大日子,若是在今天整出了幺蛾子,我饶不了你们!”
看来这些飞头蛮虽然有点智慧,但还不够。
它们只会不断地叫喊“爷爷”二字,像是见了生人就不断吼叫的狗,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其中有几个脑袋智商比较在线,嘴一开一合,有要表达的迹象。
但相比于周围这些脑袋叫喊的声音,这几个比较有智慧的脑袋声音就太低了,只能淹没于噪音之中。
噪音对于里面那位“爷爷”来说烦人,对我却是绝佳的机会——
刚才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我没有离开,就是生怕我离开的声音惊到里面那位“爷爷”。
噙口钱能让飞头蛮将我认成死人,看不到我,却不一定能够骗过那位“爷爷”。
现在噪音这么大,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什么?竟然有生人!”
我刚跑出去还没有太远距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讶大喊。
正是那个“爷爷”的声音!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我继续快跑,同时没有忘记用嘴呼吸,以免因为自己用鼻子呼吸而呼出生气,暴露自己的行踪。
在快跑之时,我还没忘记回头看一眼那个房间的情况——
只是一眼,那幕场景就让我终身难忘。
一大群脑袋,像是从框里倒出的乒乓球,在走廊里来回翻滚。
每一个都干枯成灰白色,且长着黑色的头发……
这一幕,让我差点直接吐出来!
“给我把那个生人找出来!”
“爷爷”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
“他就算能用死气隐蔽自己的生气,也隐蔽不了多久!你们给我仔细的搜,给我找遍这个医院的每一个地方!”
“反正到了晚上,这个医院就是咱们飞头蛮的天下,之前我只让几个随意行动,但现在你们都可以随意行动!”
“不管是谁,只要是找到那个家伙,就立刻把那家伙的脑袋给我拧下来,今天晚上是大日子,不能有半点差池!”
在我小跑到走廊拐角的时候,那个“爷爷”的话刚好说完。
我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脖子上有四个脑袋的“爷爷”才勉强走出门。
原来这个“爷爷”的行动这么慢。
既然如此,我只需要躲避那些飞头蛮便可。
不得不说,那些飞头蛮的速度远超我的想象——
我跑到第一个走廊拐角的时候,那些飞头蛮才一窝蜂的从房间里出来。
可我在走廊拐角后跑了还没二十米,后面的那些飞头蛮就已经飘着飞到了我的身边。
我眼睁睁看着飞头蛮来到我身边,甚至超过我。
紧接着占据了我目光所能见到的所有的走廊。
就这,我还能看见大量的飞头蛮在不断的涌出,涌向我看不见的那些地方。
以它们的速度,我绝对没有办法在它们充斥整个医院之前离开这里。
而且季叔和童远海提醒过我,这个噙口钱的功能虽然可以让我这个活人装成死人,但决不能含的时间太久。
否则噙口钱上的那口死气,会真的被我的身体吸收。
到时候,极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最好的情况,也是大病一场,或者是变成活不活死不死的活死人。
现在我含住噙口钱的时间已经不短,最多也就再含住三分钟——
这连我离开这栋楼都做不到,更别说离开医院。
可是在我目光所及之处,不仅走廊里全是飞头蛮,就连一些房间里面,也被飞头蛮所占据。
只不过这里不是住院部,房间里面没有人,不然的话,我还能去病房里面稍微糊弄一下。
这可怎么办?
我尽可能的去找能躲避的地方,可不管是这一层还是下一层,我都没有找到可以躲避的地方,也没有找到能离开的地方。
到是有一个房间一直房门紧闭,而且房门周围也没有飞头蛮存在。
周围的走廊到是有不少飞头蛮在上面悬飞,但就是这个房间五米之内空空如也。
就算是有飞头蛮想从这个走廊到对面的走廊,明明只需要经过这个房间就可以,却偏偏绕过这个房间,绕远路去对面。
莫非这个房里有什么东西?
口中的噙口钱已经越来越温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噙口钱里面是半口死气半口生气,对于活人来说,冰凉才是正常。
我如今感觉越来越温暖,并不是噙口钱在变得温暖,而是我的体温在不断降低。
已经到极限了,事已至此,要么就彻底变成活死人,要么就拼一把,去那个房间!
事到临头,怎么选还用说?
我飞快跑入那个没有飞头蛮敢靠近的房间。
打开房门猛地冲进去,在关上门的第一时间,我迅速吐掉嘴里的噙口钱。
当啷——
噙口钱落地的声音是如此清脆,我也为此长舒了一口气。
“有生气!”
“我闻到生气了!”
“在这个房间里!”
外面的飞头蛮瞬间一起叫喊,其中不少的声音我都不陌生——
正是昨天来的时候,在办理挂号住院之时,为了探听医院情况而聊过天的几个人。
他们竟然全是飞头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