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等等。什么?圣教……遗子?!”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哈尔德,猛然一个念头闪过了我的脑子,赶紧一把抓住了他干瘦的胳膊。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祖先……也曾经是鬼域十八门的前任头人?!”
“当然,那当然了!”
哈尔德的神色竟然比我还要激动好几倍,他反手一把逮住了我的手死死攥紧,就像是怕我半道跑了一样。
“要是头人不嫌疲累的话,就赶紧跟小老儿回总部一叙。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小老儿会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头人。走,我们走!”
哈尔德说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拔腿就朝石洞外走去。
我被他拖着出了石洞,在经过关羽娣、阿克木和艾尔肯身边的时候,哈尔德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哎,哎……那什么,哈护法,我这几位朋友呢?是一起去总部还是……”
“哈哈哈,那当然是头人说了算了!”
哈尔德脚步丝毫不停,我只能苦着脸回头朝关羽娣他们招了招手,意思是还是跟着我一起过去吧。
哈尔德这小老头儿突然就跟捡了块唐僧肉似的,眼珠子都在冒绿光。
我生怕跟着他去了总部,他再一高兴把我给生吃了。
但我又不得不去,毕竟“圣教遗子”这几个字对我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既然哈尔德都亲口
承认了我的祖先曾经做过鬼域十八门的前任头人,那这位祖先会不会是……
我的亲生父亲?
我被哈尔德拽着一路出了石洞,哈尔德兴奋的高声喊了一句,立马就有两个精壮的汉子跑上前来,一个人拉开车门,另一个跳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看的出来,哈尔德在鬼域十八门中的地位极高,享受的待遇也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他把我塞进左边的后座,然后从另一侧上了车,跟我并排坐好。
那个开车门的汉子帮我们关好车门,这才坐进副驾驶室,此时车子已经迫不及待的窜了出去。
“哎……哎!”
我本想着至少让关羽娣跟我坐同一辆车,此时的情况来的很突然,也很意外,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范围,连个应急预案都没有。
哪怕是我跟关羽娣用摩斯密码简单的交流一下计划,也比现在这样一头雾水要强多了。
谁知道哈尔德压根儿就没打算搭理那三个闲杂人等,在我趴着玻璃往后看去的时候,车子早就跑出去了几十米远,玻璃外满是飞扬的黄沙,还能看的见个屁。
好在没过多一会儿,我就看到后挡风玻璃上照来了两束刺眼的灯光。
我心下稍安,转头对着兴奋不已的哈尔德干笑了一声,刚要开口,脑海里却突然传来了关羽娣的声音。
“什么情况?”
我猝不及防
,被这道声音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四下转头看了一圈儿,却没有发现关羽娣的踪迹。
“头人,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哈尔德的神色立马就紧张了起来,赶紧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我赶紧掩饰了过去。
“哦,没什么。我那个……有点儿渴了,有水吗?”
哈尔德赶忙从身边拿过一个牛皮袋子,拔开木塞递到我面前。
我装模作样的喝了几口,把牛皮袋子还给哈尔德。
“哈护法,我有点儿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开慢点!稳一点!”
哈尔德的话音刚落,车子的速度就降了下来,我满意的靠着靠背闭上眼睛,关羽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是五步传音蛊,我们在天南巫门的密道中用过一次。”
我这才骤然想了起来,当时关羽娣就在我身边肆无忌惮的大声说话,但我们想要防备的目标袁朝国却浑然不知。
我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哈尔德,拉起衣服遮住了嘴巴,试探着说了一句话。
“哈护法,哈护法?”
哈尔德目视前方,压根儿就没搭理我,关羽娣的声音笑了起来。
“他主动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会把蛊虫撤掉,现在只要他不注意到你的举动,就算你在他耳朵边上喊麦都没事儿。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把刚才在石洞里的情
况简单跟关羽娣复述了一遍,叹了口气。
“当时咱俩商量计划的时候压根儿就没预料到这个情况,现在也只能先跟着他回总部,走一步看一步吧。”
“知道了,目前情况不明,你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比较稳妥。”
“嗯,这个我心里有数儿。哎对了,关师姐。”
我见哈尔德的确是毫无察觉,就翻了个身,语气严肃了下来。
“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不是说好了吗,趁着熊天没有心理准备,先从她嘴里套出点儿有关于舒籍的信息。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提前行动了?这下好了,熊天为了保住她儿子薛明的性命,哪怕是打死她,也不可能对我们吐露一句实话了。”
“刚才……情况特殊。”
关羽娣停顿了片刻,叹了口气。
“有个事儿你不知道,我没提前跟你通报。艾尔肯……是阿克木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当时他的处境十分危险,阿克木的情绪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平复下来,我们多耽搁一分钟,艾尔肯就多一分生命危险。”
“啊……啊?!”
我顿时就愣住了,心中大吃一惊。
原来那个负责盯梢传送情报的年轻人艾尔肯,竟是阿克木的独生儿子!
怪不得他一听说艾尔肯遇到了危险,立马就乱了方寸,接二连三的做出了很不专业的鲁莽举动。
但这真
不能怪他,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得知了任诗雨,唐果儿,或者是其他跟我关系亲密的朋友将会丢掉性命……
的确,我也做不到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我叹了口气,刚才憋在心里的一股火气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嗯……原来是这样。阿克木大叔自己做了几十年的地下联络员,现在又把他的宝贝儿子也贡献了出来,确实是让人敬佩。算了,他们人没事儿就好,至于舒籍嘛……多几条信息和少几条也没多大区别,反正这颗雷几乎已经是明着怼到脸上了。”
听我这么一说,关羽娣的语气也顿时松弛了下来。
“你放心吧,老J已经通过我的信息同步传送得知了这个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们就可以得到他的下一步行动指示。只不过……那个叫哈尔德的巫师有点儿邪门,你得多防备着点儿。”
“切,多废话,巫师哪儿有不邪门的。”
“你还不知道吧,刚才在石洞里他跟你单独谈话的时候,老J安装在你身上的窃听器……完全失效了,一个字的信息也没接收到。”
“哦?”
我心中暗自一惊,借着衣领的遮挡悄悄看向身边的哈尔德。
他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容,嘴里一直小声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
但当我看清楚了他此时手上的动作,却猛然瞳孔狠狠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