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月坐在江边疯狂打字,跟莫莹莹一起蛐蛐陆行今天的傻叉行为,情绪激动时两人还会发语音表达自己的愤慨。
司砚就坐在旁边笑着看她安抚莫莹莹,不时地再欣赏一会儿江景,心情格外舒畅。
时间飞快流逝,离别的时刻很快到来。
司砚依依不舍地跟楚夕月告别。
按他原定的计划,他以为,他跟楚夕月下一次见面,也就是明后天的事儿。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整整七天没有见到楚夕月的面。
—
楚夕月回到家后,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开始认真考虑她和司砚之间的关系。
不可否认,她喜欢司砚。
她很喜欢跟司砚相处时的感觉。
也经常会因为司砚的某个举动怦然心动。
她想跟司砚以爱人的身份,相伴一生。
可是......她真的能陪伴司砚一辈子吗?她真的能对司砚负责吗?
她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上一世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她能不能承受?她跟上一世会不会走向同一个结局?
明知道自己接下来有可能会面临巨大的悲伤,自顾不暇,她还要拉司砚下水吗?
半晌。
楚夕月想到了孟然,想到了天心希望小学,其实,很多事她是可以改变的对吧?她爸妈的事,只要她好好观察他们的动向,不让他们惹上危险的人,不去莲花镇......
应该,也不会出事的吧?
正当她要成功说服自己,不要让不确定的未来影响当下时。
上一世的遭遇就像幻灯片一样,不断在脑海里播放,只一瞬间,巨大的哀伤又一次笼罩住了她,她的双眸刹那间蓄满了泪水,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胸口发闷,四肢开始发麻,伴随着巨大的耳鸣声。
四肢冰凉,身体却开始盗汗。
仅一会儿工夫,她就疯狂心悸,甚至呼吸困难,产生了强烈的窒息感。
这种感觉,曾经伴随了她三年,也折磨了她三年。
她去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只是说她身体没病,告诉她这是情绪疾病,确诊了重度焦虑加重度抑郁。
她身体上的各种反应,在医学上,叫做焦虑躯体化症状。
楚夕月闭上眼,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那都是过去,都是过去,现在一切都没发生,爸妈都还好好的。
过了很久。
她才缓过来。
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她还是承受不住啊。
就她这种状态,哪有什么资格谈恋爱。
再度睁眼时,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十二点零七分。
她试探性地给司砚发了一条微信:[睡了吗?]
司砚瞬间回了一个“在”的可爱表情包。
发完表情包,他立刻接了一句话:[这么巧,你也在想我?]
楚夕月垂下眼睫,抬手又打了几个字:[司砚,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犹豫了很久,她才点了发送。
还在乐滋滋等楚夕月回消息的司砚,看到这条消息,瞬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又盯着屏幕看了许久。
直到他都有些不认识这几个字了,他才反应过来。
楚夕月,不要他了。
晚上分开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
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
司砚有些心慌,指尖微微颤动,拨出了她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传来楚夕月平静的声音:“喂,司砚。”
司砚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喉结滑动:“你撤回,我就当我没看到,我继续等你的答案,无论多久,我都等。”
“......”楚夕月没想到司砚会说这种话,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话给出她的答案,“过时效了,撤回不了。”
司砚声音涩然:“为什么?”
楚夕月没有逃避,想了几秒后回答:“司砚,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做朋友,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要是做情侣,没准还会分手——”
司砚气急败坏地打断她:“你别拿这个理由搪塞我。”
“按你这么说,所有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都别做恋人了?全都当朋友不是更好?”
“我想听实话。”
楚夕月吐了一口气,声音有些艰涩:“司砚,你知道我的秘密,如果我说,我六年后会遭遇......一个很大的挫折,到时候我连自己都没法照顾,更别说好好经营一段感情了。”
她没想瞒着司砚。
毕竟司砚知道她是重生的这件事情,交代这一点倒也没想象中那么困难。
“我们如果在一起了,感情越来越深,到时候再分开,对你来说是一种更深的伤害,与其那时候难受,不如趁着现在感情还没有深到恋人的程度,守好朋友的界限。”
“跟我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你不是也很开心吗?”
司砚听到她说她六年后会遭遇一个很大的挫折,眸中浮现一抹心疼,但还是认真听完了她接下来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
司砚不想多问她的伤心事,只是淡淡地乞求:“让我陪你一起度过,就跟天心希望小学一样,两个人一起度过,行吗?”
“......”
司砚吞咽了一声:“楚夕月,我知道你在害怕,别怕,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楚夕月双眼没有聚焦地望着桌面,声音飘荡:“司砚,我不想耽误你。”
许久后。
“楚夕月,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遭遇,让你如此焦虑不安,人在这种时候容易钻牛角尖做出错误的决定,我们今天先不聊这个,慢慢来,明天当面聊聊行吗?”
楚夕月有些动摇,犹豫了片刻。
倏地,她想起了司砚晚上跟她说的话。
——楚夕月,我不敢想象你彻底不联系我的日子,我该有多难熬。
司砚这家伙,现在还没跟她在一起,都已经说出这种话了,要是真跟她谈了几年再失去她,那他,可能真的会熬不过去。
毕竟,他上一世,也是有前科的。
趁着司砚对她的喜欢还不深,及早抽身。
最后,她攥了攥拳,还是坚定道:“司砚,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明天当面聊,我依旧是这个答案。”
......
这一晚,楚夕月彻夜未眠。
翌日清早,她就收到了司砚发来的消息:[我在悦江湾,我们见见。]
楚夕月淡淡回复:[哪有朋友天天见面的。]
......
又过了一日。
司砚将车停在悦江湾小区外,给楚夕月发微信:[今天可以见你吗?]
楚夕月:[哪有朋友隔一天就见面的。]
......
日子就这样,整整过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