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后悔了。
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管路途有多艰辛,只要结局对双方都好,他就能一直撑着走下去,但今晚......
感受到她因为两人不似以往那般熟稔而低落。
看见她为两人之间空白的那几年而遗憾。
尤其是听到她说她羡慕楚夕月和孟然能够出双入对,而她形单影只时......
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后悔。
若是他当初接受刘程让他解约要求......
或者,再早一些,拍吻戏的前一个晚上,他没有跑回来......
甚至,但凡他没进入娱乐圈......
她是不是......一直都会是那个开心、高傲的大小姐?
就不会哭成这样?
都是他不好。
顾宇想说些什么,但事已至此,往事不能再做出任何改变,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对她好,只对她好。
顾宇双手捧起她的脸,指腹在她脸上摩擦了几下,目光灼灼望着她:“莹莹,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这三年的遗憾,让我用十个三年,二十个三年去补好不好?”
他言辞恳切,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恳求:“给我个机会?嗯?”
其实莫莹莹今天的心情原是极好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有情调地约孟然过来喝酒。
她心情的低落,完全是在顾宇跳完舞之后。
内心深处的回忆被牵动起来,让她极度伤感。
但她已经发泄了一通,加之又知道了顾宇就是“一条小咸鱼”这件事,知道他一直在关心安慰她,她心里的难受被冲散了不少。
过去的事,各方都有责任。
她不想再深究了。
把未来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也不想让顾宇这么快就得逞,她沉下脸把身体扭回原位,手拿起酒杯轻晃:“以前的事就翻篇了,但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一下子回到当初。我得多观察了解你,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你这个机会。”
顾宇眼眸一亮,尾音上扬:“也就是说,我现在重新处于考察期了?”
莫莹莹抿了一口酒:“算是吧,当然,期间要是孟然和楚夕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也不会拒绝的。”
顾宇笑着坐下,拿酒杯与她碰杯:“一言为定。”
他笑得恣意,仿佛没有听到‘相亲对象’四个字似的。
莫莹莹蹙眉,一字一句强调:“我说我不、排、斥、相、亲!你有很多竞争对手,懂?”
“你是在说像温故那样的吗?”顾宇状似无意地提起,“对哦,他都长在你的审美上了,你怎么还拒绝他了啊?人家可是在高中时期就被你吸引了呢~”
醋味已经将红酒的香味盖过。
莫莹莹有点后悔前段时间被顾宇套了太多的话。
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同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大:“不对!既然你就是咸鱼,那当时你直播的时候突然破防......不会就是因为我那段话吧?”
她就说!
她当时直播的时候评论都没发出去!
顾宇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她甚至怀疑是系统bug,怀疑是有别人发弹幕说他娘,她都想不到顾宇就是咸鱼!
提到这件事,顾宇恨得牙痒痒,语气带上一丝阴阳怪气:“对呀!你说我娘炮,小白脸,还说我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他,我肯定破防了呀~”
“......”背后蛐蛐人的话,放到台面上,就有些尴尬了。
莫莹莹战术性喝了一口酒:“过去的事儿咱就不提了。”
顾宇眼神玩味:“行,过去的事儿咱们不提,那眼下的事总可以聊吧?我现在在你眼中,还是娘炮、小白脸吗?”
至于比不比的上温故,顾宇压根没放在心上。
温故都被莫莹莹拒绝了,而他则还有机会,在莫莹莹心里孰重孰轻,他早有分辨。
莫莹莹哂笑:“不是......吧。”
“不是......吧?”顾宇挑眉,站起身就要开始脱衣服,“那我给你看看我身上的肌肉线条?”
莫莹莹好整以暇地点头:“那你脱吧,不然我确实不好乱下判断。”
顾宇就是装腔作势吓吓她,一听她这话,放在纽扣上的手一顿,许久,他暗自坐了下来:“天太冷了,我怕我感冒。”
“嗐!”莫莹莹看他又不脱了,有点想笑,“这有啥!我去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过会儿你就可以展示了。”
顾宇:“......”
在他看来,日月变迁,他变,她亦在变。
经历了工作的打磨,她的傲气收敛不少,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直来直去,反倒是会绕着弯打趣他了。
挺好。
日后,他想陪在她身边,陪她经历所有让她改变的事情。
两人又喝了几杯,莫莹莹脸色酡红地趴在了一边。
顾宇在旁边盯着她的脸瞧了许久,最后伸出食指勾了勾她挺翘的鼻头,随后轻笑了一声,嘴里还喃喃道:“真漂亮。”
她似乎是觉得痒,难耐地晃了晃脑袋。
最后将脸趴到了背对他的方向,继续睡。
顾宇叹气,站起身将人轻松地公主抱了起来,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还颠了两下:“我都能抱着你跑一千米,以后,别再说我娘了,刘梦杰现在都叫我小狼狗。”
她似乎是被他颠得不舒服,将脸往他胸膛上一贴,藏起了白里透红的小脸。
半分钟后,顾宇将莫莹莹轻轻放在卧室的床上,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
空气中是长达几分钟的安静。
最后,顾宇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俯下身,唇轻柔地贴在她的额头,耳畔响起他的呢喃声:“晚安。”
顾宇的脸上泛起一阵热浪。
他知道这不是酒精引起的。
这些年他时不时要跟剧组聚餐,酒量其实已经练出来了,今天喝的红酒,根本不足以让他上头。
他的热,或许是因为“偷亲”产生的羞愧感,亦或是因为眷恋她的温度而产生的情动。
总之,被他长期压抑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
他挣扎了许久,还是将唇从额头上移开,缓缓向下,亲了亲她的鼻尖,然后......再往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顾宇舔了舔唇,眼神也变得晦暗深邃。
这个唇,他吻过,还生疏地吻了许久。
他记得那一晚,他在飞机上不断回味,像果冻一样又软又嫩的触感,却又不似果冻那样冰凉,而是带着暖意,温暖他的唇,也温暖他的心......
再想下去,事情或许会变得不可控。
顾宇抬手用指腹在她唇上摩擦了好几下,叹了一声,这才将自己的唇慢慢远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