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大惊失色。
关健看着刘珩脸上的神情,也是吓了一跳。近两年来,关健从来没见刘珩如此失态过。
“你说他叫什么?”刘珩再次问道。
吕骧不明白刘珩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又说一次。
“阿大原名,孛儿只斤·铁木真。”
“骧知道阿大当日没与殿下说实话,想来是怕殿下知道他是合不勒汗的后代,不允许他回草原。”
刘珩忍不住伸手扶住额头,来回踱步。
孛儿只斤·铁木真,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陆上帝国,大蒙古国的缔造者,尊号成吉思汗!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穿越来第一天,在牙行随手买一个奴隶,竟然就是铁木真?
“关弛呢?立马把关弛给孤喊来!”刘珩没心思再听吕骧说下去,扭头向老胡吩咐道。
“是!”老胡迈开腿,大步跑着去找关弛。
刘珩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看向吕骧问道:“阿大的妻子,是否真的被敌对部落掳走?”
“确有其事。”吕骧颔首道,“其妻子名叫孛儿帖,与阿大将军属于娃娃亲。”
“两年前,乞颜部被泰赤乌部偷袭,加之乞颜部内出现了叛徒,阿大将军孤身逃离,却被一不明真相的小部落抓获,卖给了汉商。”
“至于阿大将军的妻子孛儿帖,则被泰赤乌部的首领秃答掳走。”
刘珩点点头,摸不准阿大到底是什么心思。
但既然知道阿大就是成吉思汗,刘珩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阿大回草原。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刘珩不敢赌。
只要阿大愿意留在大汉,刘珩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的妻子救回,与他团聚。
这时,关弛跟在老胡身后,急匆匆的跑进来。
“弛参见殿下。”关弛略微喘着气,向刘珩抱拳行礼道。
刘珩下令道:“关弛,孤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此事若是办成,你的功劳比赢了新乐之战还大!”
关弛听了刘珩的话,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请殿下示下!弛定竭尽全力。”关弛躬身道。
“孤要你将阿大追回来!”刘珩的语气不容置疑。
“追回来?”关弛下意识的问道,“可殿下不是已经准许他,去漠北草原救他的妻子吗?”
刘珩轻咳一声:“孤这边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不过他也无需担心他的妻子。你可以替孤转告阿大,孤会让耶律大石领迭剌部数万骑兵,消灭泰赤乌部,替他抢回妻子,报仇雪恨。”
关弛愣了一下。
这种说辞,连他都骗不过,如何能骗得了阿大?
能让刘珩动用迭剌部全部骑兵,都要将阿大召回的任务,是什么?
哪有这种任务?
“若阿大不愿意假手于人呢?”关弛问道。
刘珩闭上双眼,略微思索后说道:“必须回来,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关弛心中一凛。
刘珩继续说道:“你带五千青龙军去追,把青龙军所有的马都带上!就算把青龙军的马都跑死,也必须将阿大给孤带回来!”
“是!”关弛明白了刘珩的决心,不复多言,领命而去。
关弛当即点齐五千青龙军精锐,带上所有战马,出了营帐,直奔居庸关而去。
关弛走后没多久,侯风也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
“殿下,出了什么事了?”侯风向刘珩行了一礼,问道。
刘珩不知道该如何向侯风解释。
除了他,没有人能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阿大骗了孤。”刘珩想了想,编了个理由,“他不叫什么只儿豁阿歹,更不是来自于什么小部落,而是曾经统一蒙兀各部的合不勒汗的后裔。”
“这……”侯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就算是合不勒汗死而复生,侯风都不觉得会对现在的刘珩造成什么影响。
当然,侯风不是说漠北草原的情况不需要重视。
而是,单单因为这个事,怎么想都不至于让刘珩有这么大的反应。
“或许阿大只是不想节外生枝。”侯风笑道,“就算阿大有别的心思,以如今殿下对草原的掌控力,迭剌部要灭掉漠北草原的一个蒙兀部落,也是易如反掌。”
“但他不该骗孤!”刘珩摇摇头道,“孤意已绝!若是阿大肯跟着关弛回来,孤自会让耶律大石替他救出妻子。”
侯风心知,刘珩心中定然还有别的原因不便多说。
“殿下若真想追回阿大,不该让关将军去,而是该让薛将军去。”侯风眼珠子一转,向刘珩建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关健听了侯风的话,忍不住质问道。
侯风不理会关健,他相信刘珩能明白他的意思。
关弛与阿大同僚多年,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侯风担心关弛可能会下不去手。
但薛贵就不一样,只要刘珩有令,为了立功,薛贵绝不会心慈手软。
因此,若刘珩更想要阿大去不了草原,就是薛贵合适;若刘珩更想看阿大听命返回,才是关弛合适。
刘珩愣了一下,沉默片刻。
侯风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关弛是青龙军的统领,还是关弛合适。”刘珩最终还是摇摇头道。
“那大军是否要在常山府停留几日?”侯风试探的问道。
“留上几日,孤要等消息。”刘珩颔首道。
“是,风这就去通知各军。”
见刘珩为了此事,宁愿推迟归期,侯风更加好奇,刘珩心中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
琅琊府城外,贺百六营地。
中军大帐内,贺百六正闷闷不乐。
从开年带兵攻打青州以来,贺百六可以说是寸功未立。
如今近半年过去,琅琊府城就如同泰山一般,纹丝不动。
而刘珩那边则是势如破竹。
先是刘珩在新乐取得大胜,随后孟宗政也攻克济南。
贺百六越发觉得,今年北伐有些为他人做嫁衣。
“北伐是我自己力推的,如今却发展到这般田地,若是后面表哥要怪我,我该怎么办?”贺百六头疼不已。
帐内,除了贺百六之外,还有几名从贺家村开始便跟着贺百六的老兄弟。
“百六哥,听说那个什么孟宗政如今就在北海的营陵驻兵,我们帮了他这么大忙,他怎么说都得把这个人情给我们还回来!”其中一人说道。